目的,仅仅是让这些年当做工具人的父亲,完成栽赃。
他推着车,如来时一般沉默地消失在沉闷的傍晚,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幽灵。
下班时,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父亲仍在昏睡。
他将工牌挂回父亲衣领,脱下汗透的旧工装,换回自己的衣服。
那粒粘在袖口褶皱里的灰白晶体,在他换衣时悄然脱落,滚进了堆满杂物的墙角阴影里。
一切朝着计划中开始进行。
胡二六在晚间醒来,只觉得自己昨夜实在是喝多了,昏昏沉沉中,被胡七一服侍着安然睡下。
第二天,25号,胡二六被儿子叫醒,急急忙忙去上班。
也是在这一天的下午,一场酝酿了两天的特大暴雨终于在胡七一的预判中落了下来。
雨点开始落下,岗亭的影子模糊,巡逻的狱警不知缩在哪个角落避雨。
雨水很快打湿了早就藏在沈玉京气窗外的粉末,肉眼难以察觉的、带着蒜味的剧毒气体——磷化氢(PH),开始悄然释放,比重比空气大,沉甸甸地向下弥漫。
窗外,雷声滚滚。
牢房内,致命的毒气,正无声地填满沈玉京床铺上方的每一寸空气。
傍晚时分,沈玉京毒发,震动燕京。
胡七一站在窗边,望着秦城监狱的方向,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一种扭曲而冰冷的平静火焰。
那火焰深处,映照着他母亲泡得肿胀的尸身、父亲懦弱的拳头、何彩丽刻薄的嘴脸……以及所有他认为该为母亲的死付出代价的人。
沈玉京,只是名单上的一个开始。
他从这场精心策划的毒杀中看到了自己的归宿,于是他冒雨赶到曾经布下杀人案的地点,想找到那个给自己重金的人,却发现那里人去楼空、只是一个无人注意的荒败角落……
“哈哈哈哈!精彩,精彩啊!李向南,真是精彩!这么有想象力,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哈哈哈!”
当最后一个字从李向南口中落下时,胡七一的口中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妄肆笑,他看着李向南的眼神,充满着嘲讽、得意和肆无忌惮的鄙视。
李向南抽着烟,眼神冰冷的看着胡七一。
“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真以为我没有证据能够定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