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清冽,香气幽远。
她一边斟茶,一边将外面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语气里裹着显而易见的不平:“。。。。。。娘娘,您是没瞧见,翊坤宫那位春贵人,如今真是愈发张狂得没边了!”
“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占了敦妃娘娘的肩舆。敦妃娘娘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是一宫主位,竟被她逼得徒步走回去。。。。。。这、这成何体统!”
菡萏的眉头皱了起来:“春贵人怀着身孕是不假,理应娇弱些。但如此行事,简直是视宫规如无物!”
“娘娘,您如今执掌六宫,难道就由着她这般胡闹?再这样下去,后宫的风气岂不都要被她带坏了去!”
“每一个人怀孕了都学她恃孕而骄,规矩还要不要了?”
沈知念端起温热的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思量。
她并未立刻回应菡萏的愤慨,只垂眸轻呷了一口茶汤,任由清冽微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片刻,沈知念才缓缓放下茶盏,声音平和,听不出丝毫波澜:“敦妃再怎么说也是一宫主位,又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春贵人纵然嚣张,若敦妃自己不愿,铁了心要维护妃位尊严,岂会如此轻易就让她得了逞?”
“众目睽睽之下,春贵人难道还敢明抢不成?”
站一旁的芙蕖,闻言眸光一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她上前半步,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娘娘的意思是。。。。。。敦妃娘娘今日是故意相让,示人以弱?”
芙蕖略一思忖,脑中飞快闪过近日的消息,继续道:“奴婢想起太医院的禾院判,近来正奉陛下的旨意,日日前往翊坤宫,为敦妃娘娘请脉调理。详细情形,必定每日都要回禀圣听。”
“今日宫道上的这番争执,人多眼杂,想必很快就会经由禾院判,或其它什么渠道,一字不落地传入陛下耳中。”
沈知念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本宫如今执掌宫务,琐事缠身,何必急着去插手翊坤宫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