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伸出手,替他解开手腕上的玄铁寒链,“不会,就连璇清殿定罪,也会先论心再论迹。”
他很快就要释放公输渊,可是突然,天地间一缕风,截住了他的手腕。
风轻柔、温和。蕴含的力量却又恐惧扭曲,让廉贞如坠冰窖。他猛地抬头,死死望向一个方向。
来人的嗓音清冷平静,笑一声,问。
“璇清殿是这样的吗?”
阏伯台上细碎的白花,呼号卷过青穹。
他没有释放威压,可是那种早已浸润到天地里的杀戮。
依旧让所有人脸色苍白。
包括上官琉璃,相里琛在内的所有人,都猛地抬起头来。
玉衡星使错愕万分,跪地:“殿下!”
姬玦抬眼,问廉贞:“是这样吗?”
廉贞的脸上血色全无,面对璇清殿唯一主人的戏谑,他脸皮抖动,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一掀衣袍,跟着跪下,哑声说:“家主,我……”
姬玦没有去看公输渊。
他位高权重,可年龄在那里,比之上官琉璃和相里琛,还是小辈。没人知道他已经破了六阶,他也不打算让人知道。
“姬玦……”上官琉璃低喃。
姬玦眼眸黑沉,弯唇笑说:“上官夫人。”
他是阴阳家现任家主,是双璧城帝后仅剩的血脉,二十多岁,便已经是婴宁峰的主人,阴阳家圣者。
无论哪个身份,都足够叫人心惊。一直活在诸子百家传闻里的“国之妖孽”,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只是阏伯台,还有围观阏伯台之审的所有稷下弟子,都惊得失去七魂六魄,说不出话。
姬玦:“阏伯台之审到哪一步了。”
上官琉璃掩去古怪神色:“你若没来,法家该布搜魂阵了。”
姬玦:“是吗,有点慢。”
上官琉璃:“要是由你来审判的话,今日事估计已经结束了吧。”
姬玦笑说:“或许是。”
他作为晚辈,遵循礼数,也回答了上官琉璃的问题。“不过,我来审判的话。阏伯台的事结束,我和名、墨两家的仇可能就开始了。”
他作为审判官,这里就不会活一个人。
语气含笑,矜贵礼貌,内容却是毫不掩饰的冷漠残酷。
上官琉璃神情扭曲,变来变去。
最后抬袖,掩唇笑,咬字清晰。
“七殿下真会说笑。”
陆鸣在审判台已经玩了很久的玉笏,今天到场的人,上官琉璃、相里琛,没一个是他想去插手、多管闲事的。
他有很多顾虑,但姬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