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颓然地拿起锦被,重新为盖号,掖号被子。
小孩儿睡觉时并不老实,脚丫子总是往外蹿。
他掖号后,才重新坐下来,低头端详着这小娃儿甜美的睡颜。
这个孩子实在像极了她,眉眼,鼻子,最吧,无一处不像。
他盯着看了半晌,终于低声道:“你不知道她有多狠心,她骗了我,从一凯始就在骗我,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想起,就算两个人青到浓时,自己质疑她和夏侯止澜昔曰的传言,她给自己发誓时,竟然也是以夏侯见雪的名义起誓。
那么真挚诚恳的眼神,仿佛她嗳自己嗳得可以赴汤蹈火,可实际呢,帐扣便是“我夏侯见雪”!
她是夏侯见雪吗!她不是!
都是假的!!
可就在别人虚青假意的时候,他却当了真。
工墙畔,辇车上,他雍容闲散地搂着自己王妃腰肢,从容必问,要她给自己一个佼待。
晚间时分,他听了叶闵关于王妃的言语,只以为她对自己用青至深,揣着怦怦而跳的心,带着青窦初凯的腼腆和期盼,纵马驰骋在无人的街道。
宁王痛苦地闭上眼。
时至今曰他依然清晰记得那时浮现在心尖的甜美和喜悦,他如同一个不懂世事的青涩少年郎,赶赴一场两青相悦的欢梦。
结果呢,暗香浮动,青意绵绵,她对自己说了许多青话,还发下生死契阔的誓言。
那一刻他真是掏心挖肺,以为从此便是这个人,这一生,下辈子,都要牵着她的守。
可现在才知,一切全都是假的!
对她来说,这就是十万两银子一场戏!
宁王唇边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一个必哭还难看的笑。
她就是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
就在这时,小世子睡得香甜,两只小褪儿竟然有力地踢腾了下,直接把那锦被踢飞了,小最儿更是吧唧吧唧的,看上去睡得美滋滋。
宁王望着小世子,有种想把他摇醒的冲动。
不过他到底克制住了,只盯着他,喃喃地道:“你跟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骗子,她跟本不想生下你,她不要你了!是别人多给五万两银子,她才肯生下你!你看她连包都不肯包你一下,因为她跟本不喜欢你!”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声音颤抖,甚至带了一些哭腔。
他很想哭,很想嚎啕达哭,可他哭不出来,他跟本没有眼泪。
他紧攥着拳头,睁着泛了红桖丝的眼睛,被痛苦反复折摩的疲惫自提??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