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被家中的不肖之徒气着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贺老一语落下,告别厅内静默一片。
虽然贺老的话语中带着开玩笑的语调,可是,谁能听不出来话语中的这股敲打之意。
姜怀德更是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这番话,是在以开玩笑的语调说出来的,可实际上,却像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在暗讽他为老不尊。
“贺老您说笑了,我只是最近身体不大好,又因为得悉了老领导的突然离世,心里实在是难受……”姜怀德干笑两声,掩嘴轻轻咳嗽两声,强行为自己辩解。
“是啊,恩权同志一辈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了组织贡献出了所有的光和热,无愧于老劳模身份,他的离世,是组织的重大损失,实在是让人无法不难受。”贺思建微微颔首,语调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除非,那人没有心!”
告别厅内,气氛愈发凝重。
贺思建这话,为他和贺老的出行奠定了基调,他们此行,是为了公义,是对一位老劳模的尊重,而非任何的私交或场面应酬,也不是来给谁撑腰。
同样的,更是含蓄的点出,想要借助王恩权离世来做文章,在王恩权告别仪式上闹腾的人,都是没有心的人!
话说完,贺思建的目光越过姜怀德,落在了安江的身上。
那目光,带着关切,带着勉励,给予了无声地支持。
“贺老、贺总……”安江看着两人,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这是官场中人的原则,自然需要恪守。
“安江同志,我刚刚到,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你说的话。”贺老看着安江,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继续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你说的很对,组织原则大过天,纪律面前没有例外,用人必须要慎重,带病提拔要不得!”
紧跟着,贺老的话语声顿了顿,深邃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姜怀德,继续道:“我们这些老同志,经历过不少风雨,要更应该懂得维护组织原则和纪律的严肃性,也更应该支持年轻同志依法合规的开展工作,而不是因为一些私心杂念,就倚老卖老,摆老资格,去干涉正常工作的开展、去施加压力、给年轻同志添堵、当工作推展的绊脚石!这既对不起我们当年的初心,也对不起如恩权同志这样兢兢业业、堂堂正正一辈子的老伙计!小姜,你说是不是?”
贺老的话,每一字都重若千钧,却又绵里藏针。
他没有具体指责姜怀德做的事情,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了姜怀德最心虚的地方。
【维护组织原则!】
【支持年轻同志!】
【当绊脚石!】
【对不起初心!对不起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