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见状,怒喝一声,命人用长枷将四人锁住,收入狱中严加审问。四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抵赖,只得将谋杀布商、劫取财物的罪行一一招供出来。包公随即命人将案情记录在案,判处首犯死刑,将李三处决;从犯三人则发配边疆充军;而张恺作为经纪,经查实无罪,得以释放。
判决下达后,死者的儿子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亲自来到衙门申诉冤情。包公便将那些布匹归还给了死者家属。死者的儿子感激涕零,拜谢包公后,将父亲的尸骸带回家去安葬。这起案件的处理结果,让死者家属和百姓们都感受到了,包公的公正与仁慈,他的名声也因此更加远扬。
十八
在杭州府仁和县,住着一个名叫柴胜的年轻人。他从小饱读诗书,家境殷实,父母双全,还有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梁氏,一家人过着和睦幸福的日子。柴胜还有个弟弟叫柴祖,两人都已经成家立业。
有一天,父母把柴胜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家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要知道创业的艰难和守业的容易。现在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只知道穿华服、享美食、交朋结友,却不懂得珍惜祖辈们辛苦积累的家业。我们不想让你们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打算让柴祖留在家里,你则去外面经商,赚些钱贴补家用。你觉得怎么样?”
柴胜恭敬地答道:“孩儿听从父母的教诲,不敢有违。只是不知道父亲想让我去哪里经商?”
父亲说:“我听说东京开封府的布匹生意很好,你可以拿些本钱在杭州买些布匹,然后运到开封府去卖。不出一年半载,你就能赚些钱回家。”
于是,柴胜按照父亲的吩咐,准备了一些银两和三担布匹,告别了父母、妻子和弟弟,踏上了前往开封府的旅程。一路上,他夜宿晓行,不几天就来到了开封府。他在东门城外找到了吴子琛的店铺,把布匹安顿下来准备出售。
还没过两三天,柴胜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他让家童去买些酒来解闷,结果两人都贪杯喝醉了。就在这时,吴子琛的邻居夏日酷趁夜黑风高,竟然将柴胜的三担布匹全部盗走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柴胜的脸上,他头疼欲裂地醒来,忽然发现布匹全部被盗,顿时惊得脸色苍白,仿佛见了鬼一般。他急忙叫来店主吴子琛,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作为店主,理应照顾客人,可你昨夜见我喝醉,竟然勾结盗贼偷走我的布匹!你今天若不找回我的布匹,我就跟你没完!”
吴子琛一听,急忙辩解道:“我是开店的,客人的满意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可能偷客人的东西呢?”
但柴胜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气之下,直接跑到包公的府衙告状。包公听了他的诉说,眉头紧锁,沉声道:“捉贼捉赃,没有证据,怎么断案?”于是,他拒绝了柴胜的状词。
柴胜不甘心,再三哀求包公为他做主。包公见状,只好将吴子琛当场审问。但吴子琛还是坚称自己没有偷盗,包公无奈,只好将两人暂时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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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包公决定去城隍庙求神问卜,希望能借助神灵的力量查明真相。他带领一行人来到城隍庙,虔诚地焚香祷告,希望神灵能指引他找到失窃的布匹和真正的盗贼。
整个城隍庙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包公闭目凝神,心中默念着祈求的话语。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期待,不知道这次求神问卜能否带来突破性的进展。
却说夏日酷趁着夜色,悄悄将盗得的布匹藏匿于村郊偏僻之地。他聪明地将布匹首尾的记号悉数抹去,并用自己的印记取而代之,使得布匹难以辨认。随后,他便将这些布匹零碎地拿到城里去售卖,其中大部分落在了徽州客商汪成的铺子里。夏日酷凭借这次盗窃,得手白银八十两,而整个过程中竟无人察觉。
包公在城隍庙连续三日求神问卜,希望能找到线索,但始终毫无所获。他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突然,他心生一计,命令张龙、赵虎将衙门前的一块石碑抬到二门之下,宣称要从石碑那里找回失窃的布匹,还给失主。
这一消息迅速传开,府前聚集了众多围观者。包公见人来得多,便高声喝斥石碑可恶,命令手下痛打石碑二十下。打完之后,他并没有询问其他案件,而是过了一会儿,又下令将石碑抬来打。如此三次,最后将石碑扛到了台阶下。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包公突然下令关闭府门,将其中四个为首的人捉拿下来。众人见状,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包公为何这么做。
包公怒气冲冲地说道:“本官在此断案,不容闲人混杂。你们为何不遵守礼法,擅自闯入公堂?实在难以饶恕。现在我命令你们四人,将里面看热闹的人报出姓名,卖米的罚米,卖肉的罚肉,卖布的罚布,都要按照他们所卖的物品来处罚。限定时间,你们四人必须将这些东西全部收齐带来称重。”
四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各种物品都凑齐了。他们将这些物品带进府内,交给包公。包公仔细查看,发现其中有一担布匹。他立刻叫来那四人,吩咐道:“这担布匹暂时留在这里,等我明天发还给失主。至于这些米和肉,你们都领出去退还给原主人,不许有任何克扣和延误。”
四人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疑惑,不知道包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包公这一连串举动的用意。
包公立刻下令左右将柴胜和吴子琛带到府衙。他担心柴胜会误认布匹,于是先将自己夫人亲手织的两匹布拿出来,故意问道:“你认这布是你的吗?”柴胜仔细查看后,恭敬地回答:“这布不是,小人不敢妄认。”
包公见柴胜诚实,便又从一担布中抽出两匹,让他再次辨认。柴胜仔细打量后,磕头说道:“这确实是小人的布匹,不知相公您从哪里找到的?”包公问:“这布匹首尾印记不同,你为何能认出?”柴胜答道:“虽然布匹首尾印记被换过,但小人还在布匹中间做了暗记,可以验证。相公若不信,可用尺量一下,若有不同,小人甘愿认罪。”
包公便按柴胜所说去做,果然尺寸丝毫不差。于是,他命令手下将那四人带到府衙,让他们辨认这布匹是从哪里得来的。四人出去一查,得知是从徽州汪成的铺子里买的。包公立即拘捕汪成审问,汪成供认是夏日酷卖给他的。
包公又派人捉拿夏日酷进行审讯。在包公的严令下,左右将夏日酷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夏日酷终于招认,他偷了柴胜的三担布匹,已经卖掉了一担,还有两担藏在偏僻的乡村人家里。包公立即命令公差去追究剩下的布匹。
柴胜和吴子琛对包公的公正和明察秋毫感激不已,连声道谢后离去。同时,地方和邻里也纷纷前来具结,证明夏日酷平时就是个作恶多端的贼人。包公当即判决将夏日酷发配到边远地区充军,为民除了一害。
十九
在西京,有个名叫孙彻的饱学之士,他生来就聪明绝顶,又勤奋好学,对经史典籍无所不知,提笔就能写出锦绣文章,无论是吟诗还是对答,他都能应对自如。大家都称他为才子,甚至有人认为,如果科场中有他这样的人,那么头名状元也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近来的考试结果却与人们的预期大相径庭。有些文章写得一塌糊涂,甚至一字不通,试官却偏偏选中了它们;而那些三场都写得精通的文章,试官却视而不见。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愿文章服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只要中了试官的意,就算是臭屁也能被当成香饽饽;如果不中试官的意,就算是锦绣文章也会被视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