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小东去住处梳洗,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又温声对秋东道:
“孩子,先去瞧瞧外祖母为你准备的院子可还满意?哪里不得用只管说,叫人换了便是,放心,外祖母有钱,只偏着你,你安心花用,管够!”
外祖父只在旁边笑:
“可别啰嗦了,舟车劳顿,先叫孩子去休息,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末了自个儿又不放心的叮嘱老嬷嬷:
“先给小东送几碟可口的糕点过去垫垫肚子,晚饭且在一个时辰后呢!”
秋东简直被老人家当成失而复得的宝贝对待。
专门为他准备的院子宽敞大气,里面有几颗合抱粗的槐树,正值槐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芳香四溢。
秋东打发了准备伺候他沐浴的丫鬟,仔细打量屋内陈设,处处透着雅致。
门窗是重新漆好的,颜色鲜亮,墙上字画细看均是上品,不说价值不菲,却也是上乘之作。墙角小几上插着清淡的水仙,廊下几口大缸中睡莲正开,肥美的鲤鱼懒洋洋一动不动。
就连床上的帷幔,也绣着精致又吉祥的祥云纹。
如此搭配下来,瞧着大气又舒心,可见是用了许多心思。
就这底蕴,乌植给封氏建造的那个家就是拍马也比不上。
秋东舒服的半躺在浴桶里,温暖的水将他全身包裹,他纳闷儿的想,即便十几年前的封家还没如今风光,可肯定比啥都没有的乌家强吧,封氏究竟是怎么看上乌植的。
在封家是父母疼爱,兄姐爱护,身边有人伺候的娇小姐,在乌家呢?要没有封氏的嫁妆打底,没有封家的帮衬,她连如今那宅子都住不上!
只能说是爱情的力量吧!
“屁的爱情,女儿这些年可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干尽了糊涂事,如今一朝清醒,悔之晚矣!”
如今这宅子是封氏出嫁后几年才置办的,老两口叫人特意为封氏留了院子,封氏以往回娘家住过几回,如今在她的闺房内,对着母亲和姐姐,终于将压在心底的这份悔恨说出了口。
老太太用洞察世事的眼睛看着小女儿,没接这话,倒是瞧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女儿,说起另一件事:
“其实你的性子与你姐姐一般模样,面上柔顺,实则倔的要命,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才罢休。
将你姐姐许给你姐夫后,她一个女儿家追随丈夫,四处奔波,为蓝家养育儿女,打理家业,其中艰辛从不与人多说一个字,这几年才算得了好日子。
你呢,闹死闹活嫁给乌植,那是个有野心的,你父兄为了你压着乌植不叫他出头,还得吊着他叫他看到希望,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
你们哪,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封氏没听出母亲语气里的微妙,封余婉坐在床边温声道:
“母亲,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且先听听小妹的想法。”
老太太靠在床边,看着哭成一团的小女儿,心里长长的叹口气,没等对方开口直接道:
“你还不知道她吗?爱欲令其生,恨欲令其死,和那乌植浓情蜜意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如今生了嫌隙,再是恨不能永不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