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诊室的门突然开了。
喻止抬眼看过去,是鱼人。
它不是公益事业部那些污染物的模样,公益事业部像是鱼变成的人形污染物,眼前这个鱼人则是人变成鱼形的污染物。
它裸露在外的皮肤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鱼鳞,面部像是被吹了气似的,整张脸往外突出,额头、鼻梁、人中高高地鼓了出来,形成一个C字弧度,以至于眼距极宽,左右眼位于远远的两侧。
喻止看了眼他的胸口,没有工作证,但白大褂上有一个小铭牌,印有张峰两个字。
进行短暂的思考和利益判断后,喻止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医生,我生病了。”
张峰脸上的鳞片突然动了起来,缓缓张开,鳞片与鳞片
(buduxs)?()之间裂开密密麻麻的肉粉色的镂空小洞,这些小洞同时发出疲惫的声音:“进来。”
喻止感觉左手更痛了,人被污染后特么的比鱼人还恶心。
他鳞片下的皮肤也会变成一个个洞吗?
不,与其说是的洞,不是说一张张嘴。
张峰的脸像是满是扬声器孔的音响,层层叠叠,整张脸都在出声。
“进来。”
或许是看他没有进去,张峰又说了一遍。
喻止硬着头皮走过去,飞快地扫了眼门诊室,和医院的门诊室结构几乎一模一样。
里面的空气湿漉漉的,地上像是用没拧干的拖把拖了好几遍,一脚踩上去一个鞋印。
见状,喻止立马关上门诊室的门。
门被关上了,但没有隔绝那道窥视的视线,黏腻的目光仍然如影随形,落在他身上。
喻止又扫了眼墙上的半身镜。
镜面上细密的水珠缓缓下滑,勉强可以看出镜中只有他一个人。
“哪里不舒服?”张峰突然问。
喻止没敢看他的脸,含糊地回了句:“哪里都不舒服。”
张峰又问:“具体是哪里?”
他脸上的灰绿鳞片不停地阂动,细微的摩擦声令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光听见声音就感到了精神污染。
喻止半敛的眼睫,敷衍地说出了几个部位,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背后的那道视线。
湿漉的地面上有两道明显的脚印。
一道是他的,一道是张峰的。
看着他的人不是隐形的,像是藏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