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拉开床底的木箱,翻出秦书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秦书怕愣,这件棉袄是他特意让家里寄来的,为了不打眼用的是打了补丁的料子,但里子填的新棉,格外厚实。
又摸出李广那件军绿色的旧棉袄,是李广从家里带来的,虽有些褪色,却足够挡风。
他脚步不停,又快步走进黄英和王玲合住的房间。
黄英的棉袄搭在床尾,粉色的面儿洗得发白,边角处缝了圈蓝色的布。
王玲的棉袄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灰扑扑的,却干净利落。
地窖里不见天日,潮气重得能拧出水,这会怕是比外面冷上好几度。
他们被抓时急着反抗,身上穿的都是单薄的秋衣,他们被抓了一两个小时了,指不定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顾从卿把四件棉袄用块旧布裹了,拎在手里。
顾从卿拎着棉袄走出知青点,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眼底的寒意。
他脚步不疾不徐,看似平静,余光却扫过路边每一个探头探脑的村民——这些人里,保准有大队长安排的眼线。
快到大队部时,他看见两个壮实的汉子倚在门口抽烟,眼神时不时往四周瞟。
顾从卿把从空间里拿出的那根磨得发亮的钢管时,金属的冷光在阳光下晃了晃,带着股慑人的戾气。
他左手拎着裹着四件棉袄的布包,右手攥着钢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步沉得像砸在地上,每一步都让泥土微微震颤。
路边有两个村民想上前拦他,刚伸腿就被旁边的人死死拽住,那人压低声音急道:“疯了?
没看见他手里的家伙?
刘老三他们还躺炕上呢!”
两人悻悻缩回脚,看着顾从卿的背影,眼里满是惊惧。
大队部门口早就聚了人。
十几个村里的中年轻人或蹲或站,手里都攥着木棍、铁锹,甚至还有人抄着扁担,个个眼神凶狠,却又带着点发虚的警惕——大队长说了,只要把顾从卿撂倒,每人多记十分工。
可真见了这人拎着钢管过来,那股子悍劲让他们腿肚子都有点打转。
“来了!”有人低喊一声,原本松散的人群瞬间绷紧,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
顾从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睛,扫过面前的人墙,没有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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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