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土黄色的院墙,墙头上还残留着些许枯草。
院子中央有一口压水井,旁边堆着几块洗衣板。
很难以置信,这么偏僻的山村的知青点里竟然有压水井,刘光天下乡的村子都没有。
几间土房整齐排列,屋檐下挂着些晒干的玉米和辣椒,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他走到院子角落,那里种着几棵果树,枝桠上还没长多少叶子,光秃秃地指向天空。
不远处有个简陋的鸡棚,几只鸡正咯咯地叫着,在地上啄食。
顾从卿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泥土,感受着土壤的湿润,心里暗自思忖,这地方的土地看着倒还算肥沃,只是不知道耕作起来难度如何。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身上带着暖意。
顾从卿伸了个懒腰,觉得这片刻的宁静倒也难得。
他知道,等休息够了,真正的农活等着自己,现在正好趁这机会,好好熟悉一下这个即将生活许久的地方。
他的眼神平静而从容,仿佛已经做好了融入这里的准备,无论接下来是何种挑战,都能坦然应对。
顾从卿是这几个新知青里起得最早的。
他自己动手在厨房找了些粗粮馒头和稀粥,简单吃了顿早饭,碗筷刚收拾好,那四个同伴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各自房间走出来。
他们显然是睡够了,脸上的倦意淡了不少,精神头补回了一些,但走起路来还是颤颤巍巍的,每一步都透着僵硬。
李广拖着步子往前走,时不时下意识地捶捶腿,眉头皱成一团。
秦书则更显狼狈,胖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走路时双腿往外撇着,像是怕牵动肌肉疼。
显然,昨天那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让他们的腿脚还在隐隐作痛,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
和顾从卿住一个房间的两个男知青走在前面。
个子高些的李广手里端着个掉了漆的搪瓷脸盆,看见顾从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说:“早啊,顾从卿,你起得可真够早的。”
旁边胖一些的秦书也跟着点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声音瓮声瓮气的:“是啊,早……这腿,是真疼啊,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脚踝,显然是疼得厉害。
顾从卿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嘴角弯了弯,说道:“醒了?厨房还有吃的,赶紧洗漱完去垫垫肚子。
慢慢走,别急,反正今天也不用上工,有的是时间歇着。”
他语气轻松,眼神里带着几分理解,毕竟换作谁,遭那么一遭罪,第二天都好受不了。
李广和秦书连连应着,互相搀扶着往洗漱的地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