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已不再漆黑如泼墨,启明星黯淡,月也不复以前的明亮。
被稻田包围的土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道路尽头,是有着高楼大厦的城镇。
“是祢豆子,”蛮荒内,有人指出了她的身份:“她没事,从悬崖上跳下来也没事!”
“她现在是赶往战场吗?就用走的?”
【呼呼—呼呼——】
除了徒步走,显然也没有其他选择。
尽管没有受伤,却也累得够呛。
无力再奔跑的祢豆子满头都是汗,仿佛在忍受什么痛楚,她直勾勾地注视着遥不可及的前方。
脚下坚硬的泥土地悄然变成了厚厚的白雪,空空如也的掌心里多了一只小手。
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孩童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织得分外厚实小小的草靴,笑嘻嘻地在雪中留下一个个小脚印。
【呼、呼———】
祢豆子下意识地收紧手,却发现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
她继续往前走,变回了人类时期的黑粉色右眼下却涌出了泪水。
她张着嘴,右侧的牙齿与左侧形成强烈对比———它们不再尖锐。
裹着白色头巾的女子被几名孩童簇拥着,面上笑意柔柔。
{妈…妈……}
寒风呼啸的雪夜,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破门而入,他面色黑沉,什么也不说,手臂一转,径直化鞭抽出。
【!嗬、】细细的眉头拧在一起,祢豆子狠狠地闭起了眼,任由眼泪流满衣襟。
{快逃!}袍袖粘满血迹,短发少年一把扑倒光头男孩,抬头对着玄关处大喊:{姐姐!快逃啊!!}
{嗤呲——!!}
手掌将孩童的脑袋往怀中扣去,却拦不住攻击,不过一息的时间,只见血串飞溅,怀中人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罪魁祸首傲然立在弦月下,神色从始至终都平淡无比,仿佛自己不是夺去了他人的性命,而是随意扔下了什么垃圾一般。
{才注入这点血液就当场暴毙身亡。}他略皱眉:{要制造出能克服阳光的鬼,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细眉竖起,再次睁开眼,祢豆子的左目也不再是如猫一样的竖瞳,口中更不再有尖牙。
哭得满脸是泪的赫发少年、站立在雪中的双色羽织的青年、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老人……
笑着伸出手来的黑发少女、歪着脑袋的青色小虫、身着美丽和服的秀雅女子、吐着舌头一脸不爽的黑绿色头发少年…
捧着各种美丽花朵,笑得脸颊红红的黄发少年。
“炭治郎、富冈义勇、鳞泷左近次、花千骨……”屏幕一点点播放,台下,有人挨个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