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哭,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衣服上。水珠让瞳孔更加透亮———{她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就这样,才稍稍放纵了自己一下的旅人像是被人扯住了线的风筝,重新稳定了下来。
一手拎着木桶,女孩走在前面领路,男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金乌西坠,落日为环绕在周围的云彩镶上一层金光,橘色的光辉泼洒而下,也为山道上的两个孩子镀上了鲜艳的色彩。
{那个女孩子,叫做[诗]。}
{我开始和诗一起生活。}
{她是个从早到晚都说个不停的女孩子。}
许是因为不再寂寞,诗很快就重新展露了笑颜。
两个孩子合力,赶在月亮出来之前做出了晚饭。不过就连吃饭时,诗也一直在说个不停。
但这并没有让男孩感到困扰,反而使他有了意外之喜:{多亏了诗的热情,我才终于明白自己眼中的世界究竟和其他人存在着多么巨大的差别。}
面对男孩提出的关于透明世界的问题,诗连连摇头———{这世上似乎不存在第二个能看透生物身体的人。}
{我也初次体会到,那股莫名的疏远感究竟从何而来…}
在这一天,男孩明白了:他太特殊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又像是在空中来回飘荡,无处落脚的蒲公英种子。
但是,同样是在这一天,种子落入了土壤之中。
{诗是一个,会把我这个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人,紧紧抓住的女孩子。}
拉着男孩的手,诗笑呵呵地,边走边说着话。
她背着竹筐,男孩背着柴禾,二人并肩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时间忽然变得很长,又似乎走得很快。
“这样一看,”轻水眨了眨眼,忽然说道:“缘一这一走,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
“自己也轻松了,岩胜…”想起黑死牟的回忆,她咳嗽了一声:“不…岩胜,岩胜也算是轻松了吧。”
虽然最开始都气出了鼻血,不过后面好像也沉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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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缘一的叙述还在继续:{十年后,我们成了夫妻。}
{诗差不多已经进入了预产期…于是那天,我出门去找接生婆。}
长大成人的男孩穿上红衣,家住的地方似乎离镇子很远,他甚至还背上了包袱。
他站在门口,与诗挥手告别。
{我本来是打算,在日落前回去的。}
{但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想要去离这里三座山远的地方的老人。}
蜷缩在一块岩石下,身量矮小的老人按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时青时白,很是难看————{他明明知道自己心脏不好,却还匆忙赶路,试图赶赴战场,解救自己那身负重伤的儿子。}
{于是我把他送到了儿子身边,}背着老人,青年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越过了三座山,将老人带到了伤兵营:{决定第二天再去找接生婆。}
想起自己还未做的事情,匆匆与老人告别,青年撒腿便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