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了障子门上。
来人跪在地上,轻声唤道:【兄长。】
【………】思绪霎时断开,华服男孩怔了一瞬,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事?】
回应他的声音很是平和:【母亲刚刚去世了。】
{缘一是寅时一刻来的,那句话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我。}
无法保持冷静的华服男孩离开温暖的被窝,一把拉开了门,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非常抱歉,】跪在门旁,短衫男孩抬眼看他,却只是说道:【详情请询问负责照顾母亲起居的[阿系]吧。】
【我就要出发前往寺院了。】
【出发?】华服男孩又是一愣,抬头看向挂着明月的深沉夜幕,他惊疑不定地问道:【现在吗?】
【是的,】事实证明刚才并没有幻听,因为短衫男孩给予了肯定:【我想在临行前与兄长道别。】
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他轻轻掀开一角,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那是一支浅棕色的、寸长的小笛:【我会把这笛子…】
【笛子?】
短衫男孩点点头,垂眼看着躺在白布中的短笛,他眉眼柔和了下去,面上也浮出了两抹浅粉:【当作兄长来珍惜,即便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每天拿出它来勤加练习。】
【绝不会因孤单而沮丧。】
【……】突如其来的两件事情,让华服男孩脑中一片空白,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的眼神很是呆滞。
{随后缘一便用布把那个音阶都不准的破笛子仔细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中。}
“啊…”看到这里,幽若实在是忍不住了:“缘一其实,很喜欢他哥哥吧?”
否则怎么会如此爱惜岩胜送的笛子?
奈何继国岩胜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这份喜爱。
或者说,感受到了,但他无法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又笑了。}
戴着日轮花纸耳饰的短衫男孩微笑着,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珍爱之物,便对着自己的兄长俯身深深一拜。
{我实在无法理解。}按着门框,华服男孩神色懵懂:{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破烂而如此高兴。}
{真的好恶心…尽管我什么都没有说。缘一也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就带着几乎没放什么东西的行囊,独自一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背着小包袱,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一样,短衫男孩转身朝兄长挥挥手,就这么离去了。
哪怕这一别,可能就是永生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