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朱标接到王延传言。
“王爷已设六营制,整调兵马司。”
朱标神情未动,只轻声道:“是他出手了。”
“殿下可要与王爷会面?”
朱标沉思片刻,摇头:“不必。”
韩思语却皱眉:“殿下不去,王爷或许会以为你犹豫。”
朱标看着她,语气忽柔:“他若真那般在意,便不是王爷了。”
韩思语怔住,一时无言。
东宫诸人皆知,太子朱标虽尊王爷为叔,但彼此之间的信任,早已不是普通亲族之间所能比拟。
那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你出手,是我在前;我退后,是你在控。
如今王爷主动控兵,朱标便不动政务——这是一道彼此心照的阵线轮换,真正的默契。
“那殿下接下来……”
朱标起身:“练兵。”
韩思语大惊:“殿下要亲操禁卫?”
“不,是练心。”
他目光沉定,声音如碑石般冷硬:“练我东宫上下之胆、之心、之志。”
半月后,东宫讲舍内设“对辩营”。
朱标亲设八案,广招朝中名士、外府之吏、太学之生,设策而辩,胜者入东宫,败者不录。
林士澄亲为主审,贾永清则为“审辩人”。
这本该是一场朝中少见的才士较量,却在三日之间,变成一场“争权入局”的明争暗斗。
有中书舍人之子自诩才高,不服林评,怒斥“东宫自设朝纲”,被逐。
有国子监正亲赴讲舍欲观局势,被拒。
也有人夜入东宫求托门路,被沈在礼冷言逐出。
讲舍门外,数百人观战听辩,一时间,东宫几成小朝堂。
朱元璋知晓此事,未发一言。
朱瀚知晓此事,亦无一语。
可就在“对辩营”第五日,一人出现,让整个讲舍为之一静。
来人名曰程启宣,乃前任礼部尚书之孙,流放三年,突回京。
他未曾求见,只是当众递交一份策案:“请太子殿下亲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