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车前,她给许桥安打了平安电话,电话里全是他担忧的话。
“美娇,我知道三哥遇到了事,需要用钱。也知道你胆子大,对赚钱的事情敏感,可这一次和在育苇场不同,家里人不会支持三哥干投机打把,他也没有你的经商天赋还有应对不同人的时运筹帷幄的能力,那是两万块钱的货,数额超过一万员就是无期,两万就是死刑。”
想到这里,上来的困意也消失了,是她冒进了,不能因为要帮三哥,就让他一个人承担这样大的风险。
可是布拿回来了,这一次出差带回来的货合在一起已经超过两万。
她再过半个月开学,不能卖掉,这个风险就会压到三哥身上。
得想办法把布卖出去,减少三哥的压力和风险。
可怎么样才能在开学前把布全部售出呢?
车子一路哐当哐当向北开着,第二天中午就能到海城了,可这一夜杨美娇怎么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不只是她一个人,陈盼弟也失眠了。
她从上铺爬下来喝水,看到美娇蜷着身子没睡,吓了一跳。
“美娇,你怎么还没睡。”
“没事,对面的呼噜声太吵了。”
陈盼弟钻进她被窝里,头靠在杨美娇身上,“美娇,下火车后,我能在你家住几天吗?”
“当然好了,咱俩还能作伴。”
陈盼弟哀叹,“我回不回那个家,我妈都没有感觉。她觉得我在家还分他们的口粮,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就是闲人。我想留在海市,开学前帮你和三哥卖一点货。”
杨美娇:“卖货的事不能急,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陈盼弟揽着她的手臂,黏人的利害,“你在鹤县的时候,那么厉害,带着全场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这一次肯定也能想出办法的。”
杨美娇一下子从铺上坐了起来。
她好像有办法了,冒最低的风险,将这批货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