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头痛都全部飞走吧。”
“我的安苏少爷呀,头痛都全部飞走吧。”
“让疼痛都全部。”
“飞走吧。”
若非秋雨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直到此时此刻,安苏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他未能明白的东西,为什么女仆小姐从看起来从来都没有感情,为什么女仆小姐性格会如此的偏激乃至极端,为什么女仆小姐会比自己还要异常,为什么女仆小姐每天要说那些下头的话语,为什么这样的女仆小姐始终都在自己身侧:
因为她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却依旧还记得——
“她要去爱他。”
而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了静默的阴影里,就如这个信仰的名字:【阴影与未知】。
因为没有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比情感更难以让人理解,更难以让人参透,它既覆盖着阴影,它既是一片未知的荒野,一切都是阴影,一切都是未知,但它同时又覆盖着光辉,它的土地上铺满了未知的真相。
女仆小姐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唯独记得安苏。莫宁斯塔的名字。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这段过往的记忆也将要结束了。
笨蛋。
别摸我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秋雨停歇的时间里,安苏抬起头来看向女仆小姐,他那藏青色的眸子里印出半个星空的光来,他向主动前踏出一步,自光辉走进了阴影里,他们的身形相互重叠,他们隔着时空、隔着过去与未来相拥,他们无法碰触到彼此,他们无法感知到彼此。
祭坛上,生命祭司咏唱着诡谲的吟唱调,密教徒将血红泼墨在仪典中,婴儿的骸骨与疯长的肉块,疯长的草木与狂流的雨夜,光辉的阴影与未知的真相,安苏与女仆小姐隔着时空的记忆相拥,过去也好,未来也罢,命运也好,奈落也罢,无论是时间,光暗,亦或者是那所谓用不可改变的命运,或者是那操弄命运的众神,这世上再无人能阻止安苏去拥抱她。
因为女仆小姐曾经拥抱过安苏,哪怕安苏并不知道。
而现在,只是轮到他了。
“恩雅。莫宁斯塔小姐,”
“或者说——”
“雅歌。西维娅女士。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
安苏走进了阴影里,他在女仆小姐的耳畔道,哪怕后者并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我也记住了你的名字。”
“你忘记了,我就会替你记住。如果整个世界都忘记你了,只要我记得你就好了,如果整个世界都忘记我了,只要你记得我就好了。
“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