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的确不动,毕竟他人已经有些麻了。
他同情地看着捂着一侧肩胛的亚克,作为赐福之子的他,最见不得别人受伤流血——当然,结扎并不属于这个范畴,毕竟有着大爱的安苏先生擅长无痛人流。
还未等安苏关心亚克先生的伤势,就见后者另一边的肩胛骨也绽开了血花。
得。
这下对称美感了。
安苏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他感受着另一侧的气息,他能听到雪白色的足尖轻轻踩在浓厚的血泊上,发出粘稠的足音,那抹蓝莓的清香就在少年的耳畔,雪白色的长发随风垂落,与同样雪白的白纱轻轻摩挲着,在纱裙袖口的末端,点点滴滴的血液自其滴落,那小魔女歪着脑袋,眼神阴冷地道,
“谁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呢?”
这位更是重量级。
安苏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对小圣女使用了逆位颠倒。
他看着两边都流血的亚克先生,试探性地道,“您没事吧?”
你说呢,你这个恶魔。亚克有苦说不出,他是一个纯法师,不是审判圣骑士,魔法位阶到了圣人的地步,可肉身却是孱弱,最被这种近身刺客克制,尽管他有圣人般的魔法,但找不出敌人所在的位置,他有再多的魔法也不管用。
按理来说,在他圣人级的灵魂感知中,任何刺客都该无所遁形,
可现实却是,除了安苏以外,他没有感知到任何人。
珞珈的面纱是法神的魔法,而恩雅的隐匿能骗过半神。
他只能感知到恶意,最纯粹的恶意。
只有一个可能,身后的那些存在,绝非人类。
他尝试将魔力回路遍布全身,以魔力覆盖身体进行全方位的防御,可这并没有多大作用,因为在下一个瞬间,那柄无形的阴影刀刃刺穿了他脊背,将魔力回路都给搅碎,于是混乱的魔力开始自亚克身上乱窜,乃至向外倾泄,对于黑暗中的影子而言,魔力屏障没有用处,因为无论再完美的屏障都会拥有阴影。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女仆小姐优雅地拔出了亚克脊梁上的阴影,顺带拔出了些许脊髓液来,她的眼神依旧平静而优雅,只是那幽冷的眸子里照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是一方深沉的潭水,空无一物,凄冷幽彻。
“您不必紧张。珞珈小姐。”
安苏怜悯地看着痛得卷缩成虾条的亚克先生,不知为何,他心里面也生出了些感同身受的幻痛。
亚克兄,虽然被联合殴打的是你,
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可据我所知,“
小魔女微笑着道,她的指尖溢出些许深黑色的光来,充满着亵渎灾异和诡谲,自安苏将珞珈颠倒后,她本可以招徕无穷圣光的极端体质自然也发生了变化,此时的珞珈能役使同等规模的黑暗,她将指尖轻轻地点在了亚克的脊梁处,那黑色的光便顺着魔力回路破碎处涌入躯干内,最终沿着破碎的回路灌注进灵魂。
——“您不是厌恶着安苏先生吗?”
恩雅小姐不说话了,她抬起眸子来,平静地盯着珞珈。
小魔女歪着脑袋,“哎呀,难道是我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