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各种不悦,但子薰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深厚功力,嘴角噙着丝丝笑意,动作轻柔地为他宽衣解带。
换上常服,皇上在窗前的炕桌旁坐下来,拿起毛笔蘸足墨水写字。
“邓虎”
这不是上位的御前侍卫吗?跟着上位去江阴时,身中数箭而亡。
“是他的孩子”,上位放下笔,“孩子的娘不愿意留在宫里”。
“回家了?”子薰问。
上位摇摇头,“她不愿再嫁,请求去濠州守陵”。
“宫里很多人见过她,知道她是汝宁的生母”,上位道。
对于这个弱女子而言,不留在宫中的话,眼下没有更好的去处。
去守陵,最起码衣食无忧,安全有保障,算得上一个名正言顺的去处。
可是,子薰依然感觉心情沉重。
还不到二十岁,花一般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清荷呢?”子薰又问。
心突突直跳,怕会惹怒他。
自从他称帝后,子薰心底的惧意不知不觉逐渐增加。
“充实后宫,咱也没法子,清荷肚子里是咱的骨肉,她不能出宫”。
他的声音十分冰冷,有被激怒的征兆。
子薰默不作声,不敢再问,对汝宁的娘陡然生出些羡慕之情。
至少,她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时间久了,子薰的心定会变得古井无波。
屋子里静地只剩下上位翻书的声音。
“二百人够不够?”上位突然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