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如通早已写好的程序,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实验数据还没……”
“少找借口!”
记忆里自已的声音如此刺耳,“要不是为了你哥,当初能生你?明天你必须回来一趟!”
通话切断的忙音中,顾父浑身发冷。
他从前总是急切的用这些话来捆绑儿子,让儿子意识到自已肩膀上的责任,让儿子不敢抛弃残障的哥哥。
可他从未注意过,自已的声音在儿子耳中有多刺耳。
顾父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干呕。
原来被至亲当成工具的感觉,是这样吗?
当晚的梦境像走马灯。
顾父看见三岁的顾宏踮脚给哥哥喂饭。
十二岁的顾宏在深夜边哭边抄写“长兄如父”
二十岁的顾宏颤抖着签下“终身监护协议”……
最刺痛的是上周的画面——他指着儿子的鼻子骂:“要不是生了你这个备用器官库,我至于这么操心?”
醒来时枕头全湿了。
顾父摸到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三粒吞下。抗抑郁药的苦味在舌根蔓延,他突然想起每次儿子回家,身上都带着这种味道。
顾父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
已经不知道是这具身L的程序启动了,还是顾父真实的情感。
等顾父到了实验室里,王教授递来一个U盘,和蔼的对他说道:“这些资料对你的论文很有帮助,你参考一下……”
顾父接过U盘,突然想起儿子遗物中那些指控论文造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