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人,超越了时代。”
这算安慰吗?
司徒庸人终于抬起了头,脸色却更加青白,心道你还不如不说。
但梅巳人的好意他听出来了。
“巳人先生”这个名号,司徒庸人以往也总是听说,但没上心。
罪一殿中,他们甚至互为敌人过。
而现在,这位先生非但不杀自己,竟还能放下立场之别,开口劝导……
不管如何,司徒庸人心头略感温暖。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即便立场不同,饶剑圣最后也不愿意对这位老先生出手,而是选择直接放他离开,之后一人背负后果。
但凡饶剑圣那时对梅巳人出一剑,哪怕是做做样子,她可能之后都不会受惩罚。
可是啊,总有一些人,真诚到让人连做做样子的敌对,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不像八尊谙!
司徒庸人恶狠狠瞪了远去某人一眼。
“巳人先生……”
他张了张嘴,看到了老剑圣脸上的缅怀之色,问道:“您,也有过类似的烦恼吗?”
“当然。”
梅巳人迎着雨,抬眸望天,看着漆黑的天穹上不多的微光,失声笑了:
“老朽理解你,是因为老朽曾经也是你,是那个追光者。”
“在老朽那个时代,那道光,叫侑荼。”
……
“啪嗒嗒!”
暴雨之下,罪一殿遗址外,巨人国度的郊边。
在一道划破大地的鸿沟,蓄满了灰黑渐变雨水的尽头,忽有天机波动,勾勒出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白袍若仙,纹龙画凤,内里青衣,缀云绣彩,头戴玉冠,腰佩金珠,手托司南,牵引道机。
他的长相极为端正,天庭似承泰宇,饱满方泽,眉眼若蕴星河,深渐洞微。
鼻庭高挺,棱角分明,顾盼之间,若圣人垂眸,饱含哀怜世人之态。
“唉,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也得沦落到在这虚空岛荒凉之地上搬石头,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