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去了死了。
胡铨虽然是布政使,可也得讲个理,再讲个法吧!
赵宁放下胡铨的奏札。
他来回走动起来,这件事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
赵谌的作为,确实短时间内立刻压低了兴州的粮价。
要知道,现在的大冷天,许多人吃不上一口饭。
或许接下来朝廷上会有不少人弹劾赵谌,认为他行事独断,甚至破坏了司法。
但他们不知道,冻死人和饿死人的时候,就像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一样,是一刻都不能耽误的。
每一个家庭,都乘载了太多的希望和血浓于水的亲情,能短时间内救一批人,绝不是坏事。
灾难不发生到自己头上来,人们永远无法共情。
而且赵谌并不只是杀完人后就没有后续了,他立刻奏报朝廷,希望朝廷派出级别更高的官员出面协调。
也就是蔡懋之前所说的解决之法。
顾名思义就是调配剩余资源去填补灾情。
不过,赵谌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却也确实触碰到了不能触碰的底线。
不仅如此,这种方式短期有效,却破坏了长期规则。
当天傍晚,官员们下班回家的路上,汪伯彦又拦住了李擢。
“李中丞,去喝两杯?”
两人到了往日去的酒肆。
汪伯彦压低声音说道:“辽王之事,御史台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政事堂已经发来相关文书。”
汪伯彦略有深意地看着李擢,他说道:“御史台打算怎么办呢?”
“这件事比较特殊,辽王他……”
“御史台该不会置若罔闻吧?”
“我们还在考虑……”
“还在考虑?”汪伯彦微笑地打断了李擢的话,“人都杀了,在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走任何司法流程的情况下,把人杀了,当今官家都没这么干过,都这个地步了,御史台却还在犹豫,本官提醒你一句,你忌惮辽王,不但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在官家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擢犹豫了一下问道。
“官家最看重的是制度,御史台这个时候集体装哑巴,怎么,这是视朝廷纲纪、制度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