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一把拿起孙六耳的账本,一页页飞快翻起来,快速浏览。
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上面的名字,牵涉到京兆府各个衙门的官员多达三十几人,从政官到参议,到判官,从三品到七品!整个永兴军路烂透了!”
“布政司衙门,提点刑狱司衙门,提点常平司衙门,经略司衙门,每一个衙门都有官员参与进来!如此说来,这一个月京兆府衙门被围攻这件事,也是真的?”
“陛下,臣万万不敢……”
杨严话未说完,却先有人出来认罪了,这个人就是王逡,他立刻爬出来大声说道:“陛下,这件事都是杨司宪的主意,是他派人去围攻知府衙门,是他……”
“王逡你胡说八道什么!”杨严立刻冲过来,一头扑在王逡的身上,撕扯他的衣冠,愤怒地撕咬了下去。
大殿内传来王逡的哀嚎。
赵宁坐在上面却神色镇定,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一边的荆超安排人将杨严拉开,杨严大声喊道:“陛下,这个人污蔑臣……”
王逡却一边喘气一边大喊:“陛下,胡铨抓到孙六耳后,杨严就担心孙六耳有账本被胡铨拿到,所以三番五次派人去围住衙门,还铤而走险!”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王逡找的人,纵火烧衙门也是你,把胡铨的信烧了的也是你!”
“陛下,臣是被蛊惑的,臣……”
“都闭嘴吧!没有一个冤枉的!胡铨,你来点名,荆超拿人,有名字的推出去砍了,悬首示众!”
“陛下饶命啊陛下!臣只是管教无方!臣只是管教无方,臣没有参与……”周戍大声哀求起来,“看在臣这几年在永兴军路有政绩的份上,饶了臣一命。”
“你还敢在朕面前拿政绩要挟朕!”赵宁怒斥道,“你身为一方政官,权柄在手,朝廷厚禄待你,做出政绩是你的分内职责!”
“陛下,陛下……”
胡铨心头也微微一颤,现在就全砍了?
全砍了谁来主政?
京兆府的候补官员倒是不少,但这牵涉到的可都是永兴军路中上层官员,要候补,也是政事堂……
周戍被禁卫军拿下,往外拖,他大声喊道:“陛下,秦相公知道这件事,秦相公知道这件事,他默认的,是他默认的,臣才敢做的……”
赵宁又说道:“没有任何证据,还敢污蔑宰相!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