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禀大人!”
“草民张黎生,要状告张家村族老,克扣在下赎买田地的粮食!”
“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缺斤少两,还往粮食里掺沙子!”
“原本许诺的粮食,到我手中,竟然不足七成!”
张黎生悲愤的说着。
但在人群之中的朱允熞却有些弄不动了,赎买田地的粮食?这又是从何说起?
而且此事为何同宗族有关?
朱允熞大为不解,只好向周围人问询了一遭,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弄了个清楚明白,原来在这陕西布政使司的地界,朝廷下令将田地收为国有,要给百姓补偿,本来用的是银子,可偏偏陕西布政使司很多地方不同。
用的却是粮食!
但若是用粮食也就算了,只要是足额的粮食,倒也不算是亏待了百姓。
可这些家伙,却串联了当地的宗族势力。
对百姓们许诺的粮食的确是发了,一点不少的发了下去,但却是发到了宗族手中,而经过了宗族之手的粮食,一下子就少了三成。
用新粮换沉粮,再往里面掺沙子,甚至缺斤少两,这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操作。
而这三成粮食,自然不可能全是宗族吃下去了。
其中必然有一部分又回流到了地方官员的手中,只不过经过了这一层,地方官员就完全可以把责任推脱到宗族身上。
他们的确是全额把粮食发下去了。
只是宗族自己克扣而已,哪怕真的去查,这些宗族势力也定然会咬死不说。
然后推出个把人来顶锅。
至于真正粮食的下落自然是无从查起了。
所以说,此刻张黎生状告的看似是宗族族老,实际上,状告的却是堂上的地方官员啊!
果不其然。
方才还没有多少兴致的澄城县县令,一下子正坐了起来。
仰着头,俯瞰着张黎生。
脸色逐渐变得阴晴不定,这一幕,让朱允熞回想起了一句再经典不过的话——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当真是可笑,却又可悲!
“这么说,你确定是你所在张家村的族老克扣了粮食?”
“可有证据?”
“本官可提醒你,莫要在这里空口白牙的污蔑了好人!本官可是听说,张家村的族老向来待人和善,乐助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