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寡妇望着儿子,这段时间一直沉郁的心情,有了那么一丝轻快。
“你不想考大学就算了,反正盛启晖也念不成大学。他一辈子就只配当个工人,高不过你去。”
在孟寡妇看来,自家儿子可是质检员,比盛启晖一个车间里的焊工好了不知多少。
孟全德怔了下,问道:“妈,你说动招生办了?”
孟寡妇得意地笑,“那是自然,招生办的领导答应过了,肯定会取消盛启晖的高考资格,就这两三天的事。”
孟全德抿紧嘴唇,没再说话。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过去二十多年,他妈一直拿他和盛启晖比。
其实和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比的,他从没把盛启晖当成过对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盛启晖是厂里的名人,连续三次表彰,令他从全厂有名的病秧子变成了全厂有名的能人。
这令孟全德隐约地感到不舒服。
再加上那天晚上,自己仓皇中从外面逃回来,本以为大院里的人都睡下了,没人会知道这事。
可偏巧被盛启晖撞见了。
自那天起,孟全德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尤其在齐少堤的事传遍全厂后,他更是觉得盛启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深意。
盛启晖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猜出来另外一个人是他?
孟全德终日惶惶不安,陷入随时会被盛启晖告发的恐惧之中。
可这些日子都风平浪静,孟全德想,或许盛启晖根本什么都没猜出来。
再说,他也压根没证据。
这么一来,孟全德有稍许的释然。
但是对盛启晖,他心情却更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