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游弋大惊失色。
“没事,可能有隐藏浅点。”
梁宵严继续指挥,“右舵十,后退一。”
油轮向右转了十度舵,慢速后退,然后缓缓向前挺进,有惊无险地绕过隐藏浅点。
游弋紧盯船头,屏住呼吸,眼看那艘庞然大物一点点挪进泊位。
最后100米,50米,10米,5米……“船进泊位!”
梁宵严:“停车。”
船长:“放锚链。”
三道声音同时落下。
游弋扔掉望远镜,靠在哥哥肩上长出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
然而引出油轮只是第一步。
最难的是怎么清理海上泄露的汽油。
油污带已经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没人知道汽油泄露了多久,更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炸。
可能十分钟后,可能下一秒。
还有可能……他们深入油污带,正清理到一半时突然爆炸,介时燃烧的汽油会裹满他们全身,只需要十几秒,他们就会被烧死烧熟。
小飞已经带人赶到油污带,停在十米开外等待指示。
韩船长的人也全部出动,穿着救生衣划着皮划艇,其中还有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孩子,可能累死累活才考到这份编制。
梁宵严对游弋说:“蛮蛮,我们得下水。”
他不可能让这么多人身处险境而自己作壁上观。
守在油污带外替他卖命的那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和他一样拖家带口,是别人的爸爸、丈夫。
他也没再说要送游弋走。
当哥的就得有个当哥的样儿。
要言出必行,说话算话。
如果今天真那么点背,老天爷就是要炸死他。
他不能让弟弟去收敛他烧焦的尸骨,那会比死还疼。
况且,这么多年刀山火海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他不相信自己会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