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娅:“……”
她差点儿再动手,可惜这人学乖了及时躲开。
两个人站在门口简单交换了下信息。维娅讲自己在地下区域待五年,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仿生人摸摸后脖颈的条形码,说自己刚来不久,办事不力加型号老旧,被星船淘汰了丢弃在垃圾场。
维娅不明白:“不是说我们对立阵营得互杀吗?你这样子,我杀了你也没法占领星船啊?道理不通。”
她觉得他在撒谎。
“我运送矿工去开采星油,矿工暴乱,将我扔到油井里。我花了很长时间爬出来,出来时能量已经差不多耗光了。”他有点心虚地解释,“不是我弱,他们搞突然袭击,我没防备才掉进去的。”
这倒合情合理。
开采星油是非常重要的任务。而星船的仿生人足有四十多个,排不上用场的自然会被处理掉。
“维娅能把我捡回来太好了。”他说,“我可以帮你完成占领星船的任务,到时候如果还不能判定游戏通关,你再杀了我。游戏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消失,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该说的都被这人说完了,维娅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讲。
联系前两个世界的经历,她狐疑地看他:“真这么简单?你不会搞乱子?”
黯淡的光线中,他的五官模糊不清。
“我唯一的愿望,是希望维娅能得到永恒的自由。”
维娅想,没人拥有永恒的自由。
这个概念太宏大了,无限接近死亡。
不过她懒得和他争辩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逻辑。
既然人醒了,暂时也不用杀,她先去搜罗东西。他也要出去,找补充能量的办法。两个人各奔去处,过了半天光景,破破烂烂的维娅抱着破破烂烂的发电器回来,背上还挂着抢来的灯牌。她将线路连接好,启动灯牌开关,五颜六色的符号跳出来,带着欢快的节奏感。
“嗨燃午夜”四个红红绿绿的霓虹字几乎闪瞎维娅的眼。
嗯,是从地下酒吧偷的。
虽然这破地方的所谓地下酒吧,完全是一群乌烟瘴气的人聚堆消磨时光。没有酒,也没有什么“嗨燃”。
她将灯牌钉在床对面的墙壁上。如此一来,屋内就有了斑斓照明效果。
到了后半夜,仿生人回来了。
“能量问题解决了?”维娅问。
“嗯,暂时解决。”他回答她,“我找了两个电线桩子传输能量。”
维娅没问具体操作方法。根据仿生人的充电口位置,她简单想象了下他吸食能源的姿势,忍不住嘲笑道:“小狗撒尿。”
他竟然害羞了。
这种害羞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上床睡觉。
屋里只有个木板搭的单人床,宽约一米。维娅往上面一躺,脚刚好蹬着墙,几乎没什么空余位置。她让仿生人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毕竟仿生人不需要睡眠,身体还有自洁功能,根本用不到床。
但眼前这位仿生人显然卯足了劲儿要挤到床上来。
“我型号太旧了,环境不好很容易故障。”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掌心里,一声声地哀求她,“维娅,维娅,不要把我打发到角落,那里只有电子垃圾,我不是垃圾。”
斑斓浮游的色彩落在两人脸上。维娅很不喜欢听到这么可怜的祈求,心里像被猫抓挠,格外不得劲。她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捂住自己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