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握着匕首,抖着手,几度下定决心想刺入胸口,却又都停下了。
他下不去手。
“我”他惶恐地抬头看向床上的顾茗松。
他害怕。
人死了会经历什么?人死了会有意识吗?
是精神随着□□消亡,还是灵魂升天,□□腐烂?
未知令人害怕,生物本能无法让他坦然自杀。
“要是自己下不去手,我们也可以帮你。”卡斯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他催促道,“快点,一会时间过了,魔药效果就不好了。”
李折竹闭上眼睛,默念着顾茗松的名字,从中攫取勇气,刀尖一寸寸向内。
刀尖扎入皮肤,开始是疼痛,紧接着,被刺穿的是肋间肌肉,这时反而只感觉到刀具的冰凉。
再然后,他用人鱼尖锐的濮爪掰开了胸骨和肋骨,将带血的骨头扔在了一边。
他的胸膛凹下去了一块,里面是跳动的心脏。
金色的心脏。
他颤抖着手,用尽所有勇气,割开了那一下一下收缩的肌肉。
他忍着疼痛,眼睛噙着泪,用白皙的指尖在伤口里面翻找着。
他摸到了一颗弹珠大小的硬物。
他把那颗流光溢彩的白色鲛珠掏了出来,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大半衣服和手掌,他把鲛珠递给卡斯,忐忑不安地问:“你会成功的,对吧?”
卡斯早已急不可耐,立刻把鲛珠抢了过去,扔进了咕嘟咕嘟的锅里:“会的会的,你放心。”
然后他开始忙活,不断地往里面扔材料,念咒语。
他像是一个神棍,时不时还要加一两段舞蹈。
李折竹慢慢平静下来,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他安静地坐在地上,看向窗外。
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
夹杂着冷雨的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卡斯偶尔发出的声音。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高大的梧桐树站在街道两侧,撑伞的女人走过铺着白雪的马路,马车在街道疾驰,绅士们坐在马车上看书。
他将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再不看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壁炉发出噼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