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授了一课的沈情撇撇嘴,“就你知道。”
然而刘四元看着一把老骨头,那嘴却堪比玄铁般硬,任旁人如何旁敲侧击,他始终守口如瓶,坚决否认认识阿丑这个人。
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到最后李道玄脸色沉沉,面带愠意道:“此刻不说,那就送去陪那假母。”
“来人,将刘四元押下去,何时肯开口,何时将人放出来。”
刘四元惊愕失色:“臣好歹是陛下亲自提命的朝廷命官。普天之下,率土之滨,殿下如此做,眼中可还有王法?!”
“王法?”李道玄手中把玩着一枚铜色令牌,其中醒目的“金吾卫”三字赫然在列,他眼中闪过轻蔑的笑,“在这皇城脚下,本王就是王法。”
“金、金吾卫……”刘四元猛地抬头,看向李道玄,瞪大了眼,“这不可能……”
前任金吾卫统领因公殉职,大将军一职暂且空缺,众人皆对这位置虎视眈眈,然圣人一直没有表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今日四皇子手中竟出现了金吾卫令牌,岂不是说,圣人早在不知何时就将此职任命于了四皇子?
难怪今日四皇子如此嚣张,敢当众拿人。
“有何不可能。大理寺卿刘四元背负人命,有违李朝戒律,今本王特地以霍乱朝纲的名义,将刘四元缉拿归案,刘四元,你可认?”
平白被扣了顶天大的帽子,刘四元目眦欲裂,跪地道:“臣不认!即便是臣杀人犯法,也得由御史台和刑部请了圣命才来扣人,殿下不能因执掌金吾卫而滥用职权,是非不分!”
李道玄风轻云淡道:“兹事体大,是非不分不是由你说得算,刘寺卿还是想想,元春楼账册一事,该怎么与圣人交代罢。”
刘四元整个人僵住,张嘴喃喃半晌,一字也吐不出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带走。”
他被人押下去前,沈情叫住了他。
“敢问刘寺卿,倘若刘婉秀身怀残疾,你会因此而抛弃她么?”
刘四元语气坚决道:“不会!”
“那若是,她身上长了备受诅咒之物呢?”
刘四元颤颤巍巍道:“不会!也不可能!”
他语气依旧坚定无比,可沈情明显看出,他回答此问时有刹那间微不可查的犹豫。
心下已然清明了几分。
刘四元被人带走后,沈情着实好奇那账册一事,于是她问:“难不成光靠一本账册你就能看出其中谁与谁的利益勾结?”
李道玄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元春楼账册一案又是另一回事,其中道理复杂,一时讲不通,且此案背后保不准还牵扯了其他人员,置身事外的沈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沈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听李道玄这番话,只当他突然翻脸不认人,心头莫名气堵,想着眼不见心为净,她随即转身就走。
李道玄拉住她问:“你去哪儿?”
沈情阴阳怪气道:“私事。原是我不该多管闲事,殿下继续处理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要处理,幼安先行告退。”
“那白水煞不知何时折返,如今你不该乱跑,最好呆在我身边。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李道玄说。
沈情转头背着他白了一眼,心里更来气:“知道了。”不过是怕她死了,琉璃心废了罢。
李道玄以为她会乖乖留在这里,岂料沈情甩开他,转身就跑,不消片刻人就没影了。
他抿唇不悦,周身气场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