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沈灵恐怕要提心吊胆好一阵子。。
走到回廊下,沈情这才发现落雨了。
院中景色荒芜,青苔扒满石梯与墙角,满院疯长的绿植昭示着此地人气萧条。
空中一连串不间断的银线骤然落下,不断地砸进青石砖,细小的水珠溅落一地,雨势虽小,却也叫人望而却步。
出门匆忙,她忘记带伞了,这府邸她也才刚租下,许多杂物也未曾置办,就算将整个宅院翻个里朝外恐也寻不出一把伞。
沈情叹了口气,情蛊是今日开始生效的,趁着时候还早,她得赶紧回去与他碰面。
如此想着,她强忍被雨淋透的不适,在影子担忧的目光下出了院门。
然而刚开院门,一抹艳红身影骤入眼帘,熟悉的身形令沈情心头一紧。
眼前人撑着一把青伞,于雨中而立,身姿颀长,宽肩窄腰,似正值抽条之际的青竹,青涩而挺拔。
雨珠子不间断叩问伞面,想要一睹伞下人俊容,然而他的面容被伞面隔绝大半,堪堪只露出精致峻峭的下颌。愿望落空的它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伞面编织成雨帘,淅淅沥沥浇下。雨帘模糊了他的身形,叫旁人也不能窥得。
然而他的身形早已在她脑中无比熟悉,哪怕只给一只手、一个眼神、一声轻咳,她都能立刻认出是他。
他什么时候跟来的?方才?又或是更早的时候?
沈情一颗心被大掌缓缓攥紧,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望着神色莫辨的某人,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就要掩上院门。
半道一只脚看似轻缓却不容拒绝地挡在面前,令沈情如何也掩不上门。
片刻后,她背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薄汗。
“幼安,你不听话。”伞面轻抬,露出一张堪称昳丽的少年面容。而他瞳孔此刻是诡谲的红,为他镀了层妖冶之色。
秋仁受到召唤,身躯缓缓放大,依依不舍从沈情腰间来到他指尖缠绕,脑袋却依旧对着沈情。
沈情望着不知何时挂在身上的秋仁,一双杏眼不禁放大,随即一股愠怒几乎要撞破她的脑袋,她微微颤道:“你跟踪我?!”
少年委屈道:“我唤你你没有回应,我便让秋仁出去看看,没想到它一去就挂在你身上不回来了。”
他半是强硬地打开房门,神色却委屈无害。
“我沐浴完才发现,你和秋仁都跑了,都不要我了。”
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沈情震得往后倒去,然而腰间凭空横过的手又将她从危险中拉回,他就持着这么个令她半倒不倒的姿势道:“幼安,这是哪儿?屋子里的人是谁?”
“关你什么事?!”她不满道。
沈情不喜这种半倒的姿势,想要撑着身旁的门站直,然而砰一声响,他竟是将门给踹翻在地上。
沈情目光还没落到另一扇门上,他又故技重演。
两扇门就这么惨烈地仰躺在冰冷冷的地上,齐刷刷淋着雨,颇为凄惨。
李道玄神色幽怨,嗓音幽幽道:“一想到幼安碰过这些东西,我心里就堵,心头一堵,就忍不住动手。”
听了他的话,沈情只觉无比荒唐,她被气得眼冒金星,骂道:“李道玄你两耳朵中间夹的是匏瓜吗?和两扇门吃什么醋?!你——”怎么不干脆把她走过的这地也给铲了。
话到嘴边及时咽回去。
照李道玄如今这幼稚性子,她怕他真的能做出来。
意识到门倒的动静太大,她怕不知情的影子听见动静从暗道出来,她即刻大叫一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