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娘子见状也跟着红了眼,她轻声安抚道:“非也,沈娘子说刘府被妖邪盯上了,为了保护夫人与娘子的安全,她这才托苍王殿下将我们带到临近殿下的客舍处,以防万一。”
她蹙了眉,“还有……沈娘子托我给夫人带句话。她说十日内小娘子暂时安全,可十日后小娘子必定丧命。”
“种孽者,必自毙。若想小娘子活命,不如想想怎么将当初做下的事如实奉告,或许小娘子还有一线生机。”
刘母听后突然僵住,她颤着唇,呆滞转头看着塌间昏迷不醒的女儿,“种孽者,必自毙。”
她呆呆摇头道:“可我没得选,我根本没得选……”自言自语完她又猛将头一转,拉着管事娘子道,“你再说一遍,苍王殿下为何要将我们安置在这?”
“因为刘府被妖邪盯上了,不安全……”
“啪嗒”一声,刘母瘫坐在地。
“种孽者,必自毙。种孽者,必自毙。哈哈……”刘母抱头,似笑非笑,转瞬已是泪流满面,“她还是回来了……”
管事娘子不知刘母在说什么,只能沉默跟着跪地不语。。
第一日,元春楼大门紧闭,对外宣称整顿停业,楼内风平浪静。
刘母对窗坐了一夜,一夜之间,她的鬓角乃至仅存的乌发迅速花白。
第二日,元春楼内多了几道陌生气息,楼里的娘子们都紧闭大门不出,门前贴满符咒,只余几名身着白衣的佩剑弟子在楼道逡巡,几名弟子均为东山寺之人。
刘四元始终不肯开口,刘母那方无动静,而行首妈妈亦是装疯卖傻,一问有关阿丑的事就说:“奴家真不知道。”
楼里其余人皆被盘问过,然而当初那波人散的散死的死,唯一具体知晓阿丑此人的海棠和山茶两个老人也遇害了。细查之下才发现,元春楼里的稍微有些阅历的人,在众人皆不知情的状况下,同刘府人一样,早些年陆陆续续被大换血了一波。
然而在这喜新厌旧的楼里,旧面孔去,新面孔来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彼时沈情看着手腕上盘起的玉镯大小的小黑蛇,不由惊叹道:“你还能变小么?”
黑蛇吐了吐蛇信子,努力缩了缩身躯,将自己又变小了一圈,直至变成簪子粗细,才停下,它的蛇信子吐在外头,收不回去了。
秋仁这些日子被李道玄养得肥废不少,又太久没有见血,不过是将自己缩小就已经快要累瘫了。
沈情的指头压下来,它也只是扬了扬脑袋蹭了蹭,收回蛇信子后就在她手腕上盘成一团,一动不动。
沈情玩够了,托腮透过窗棂看向天上。
但见空中烈日炎炎,晴空万里,一丝朗风也无。许是前几日见过沈情满头大汗的模样,知晓她怕热,顾昀托人送来了几个素样锦囊,一打开才发现,是那日李道玄给他的同款锦囊。
虽说李道玄将配方给了她,可制作这些需要时间,下人还没来得及送来,眼下这些锦囊正巧解了她的的燃眉之急,沈情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沈情看着手中正在剥的莲子,忖了忖,分了一波莲子到玉盏里,准备送给顾昀吃。
那是她采来准备送到家中给耶娘吃的,如今正好可以分一些给顾昀以示感谢。
她推开门,恰好有一弟子巡至门前,沈情叫道:“小道长留步。”
那弟子正是最初在有间酒楼同李道玄吃酒捉妖的那波人,自然识得沈情,见她以男装示人,便当作不知情,问道:“公子有何事?”
“有劳道长替我将这个带给顾昀。”
听闻沈情直唤顾昀名讳,那弟子迅速燃起八卦之心,悄悄竖起了耳朵,手上动作却不停:“没问题。”他接过沈情递来的玉盏。
只见颗颗白嫩圆润的莲子躺列在其中,令人胃口大开。
他悄悄瞪大了眼,“这是公子亲手剥的?”
不过是几颗莲子而已,对方却这般惊讶,沈情心底不由得疑窦丛生,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