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那厮见她突然不语,追问道。
沈情忽的哑了声音,“没什么。”
她本欲说自己是承了大理寺卿的请求来此收集煞气替刘娘子镇魂,可案牍库有什么煞气?
何况刘母与刘寺卿破例让自己一个外人入内,已是包庇之罪,面前又是个苍王,此话若说出口,无疑是在当面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的脑子差点被这闷热给糊成一团,险些犯糊涂。
沈情闭了嘴,李道玄却不乐意了。
他道:“怎么,心虚了,倒成哑巴了?”
“哼。”沈情别过头。
见她像被掐住脖子的猫,突然乖了,李道玄又起了玩弄心思,他突然转身离去,走到门口道:“师青澜。”
候在库门口的师青澜听见动静,忙走了进来。
沈情忍住快要破口大骂的心情,从书案上一个滑铲,又钻到了底下去,有了先前教训,还不忘将自己的澜袍全部拉进来抱着。
李道玄余光眄了眼那方,转而对师青澜道:“本王觉得这案牍库内甚是闷热,你且叫人去取几盆冰来。”
师青澜默默拱手道:“是,殿下。”言罢,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见那师青澜被他支走了,沈情一拍桌子冒了头,面无表情盯着他。
耍完人的李道玄径自走到书案,拿起一本案牍坐到太师椅上开始翻看。
经他这么一打断,沈情忽然想起自己来此的要事,顿时歇了气,俯身捡起藏在地上的案牍。
见他摆了两本在书案上,沈情不由得瞟了一眼,见上面的案发年月日与案件性质都与自己手中这本类似,她徐徐皱起了眉,问他:“你查这些做甚,莫不是真要管此事?”
原以为他拿走经幡只是为了气她,未曾想,他竟是真上了几分心?
李道玄神色一脸莫名:“你能管,我就不能管?”
被他这话一噎,沈情又听他一脸疑惑道:“沈情,你究竟将我当作了什么人?本王好歹也是个亲王,莫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一只大妖出世,由他霍乱李朝放任不管不成。”
沈情扯出一个笑,“当然不会。”
李道玄见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知她不信,索性继续翻阅手中案牍,不语。
左右他在长安的名声也毁誉参半,估计在她眼中也一样,解不解释都差不离。
一本翻完,上面清清楚楚解释了死者外貌特征,在何处死亡,墓葬地何在,描述与所见到的白水煞不相符合,他便放下书,又从书案上拿了一本。
见他忽然认真起来,沈情也失了与他斗嘴的兴致,也乖乖靠在书案旁,翻阅起了手中案牍。
李道玄看她这般认真的架势,开口询问:“那白水煞何其危险,你何不去找你师兄,反倒费尽心力要来到这里受苦?”
沈情撇了撇嘴,“这白水煞出现莫名,背后不免有操作之手,何况你也见了,那日画舫有人想谋害我。师兄只知闷头除妖,不知此举有打草惊蛇之风险,还不如先寻到白水煞的尸体,徐徐图之,查寻这背后根源来得好。”她说一半藏一半道。
虽说不找尸体也能除去白水煞,可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要大得多,沈情不忍师兄冒险。
李道玄又没了声。
沈情不禁抬头一看,对方已经认真看起了案牍。。
刚看至一半,库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殿下,下官已派人将将冰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