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李道玄不知何时与沈家娘子勾搭上了,那日在有间酒楼李道玄狂妄放话的样子在他眼底越像个笑话。
他想,等回了东山寺,他可要定要好好大声宣扬,什么白骨,什么俗人,李道玄可就等着脸被兄弟们狠狠搓到地上摩擦吧!
沈情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接受事实,她安慰自己,李道玄的佩剑入手轻便,不像师兄的陌刀那般笨重,她也只能趁手用着。
好在她已经知道了赵苒苒与沈灵二人失踪的大体方位,她径直朝南走。
越往里,越容易迷失方向。
渐渐的,周遭树影婆娑,热浪滚滚,原本阴气带来的瘆凉消失不见,越往里,周遭温度越炎热,好似身处一个巨大的热炉。
在热浪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沈情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见她身形一晃,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
赵苒苒与沈灵在一处暖帐幽幽转醒,一抬眼,但见窗外明月映泉,亭台水榭曲折蜿蜒。
屋内绫帐绡纱迷人眼,冬日的槅扇被人拆下换成了透气清凉的碧纱窗。
白衣女子顶着一头乌黑顺滑的发跪坐在几案前,手持偏提,淡黄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被缓缓倾入青瓷茶瓯,暖烟自杯口悠然攀升。
倒完两杯茶,女子抬眼,冲二人展颜一笑,面如明月生辉,她踩着海棠屐缓缓走至二人跟前,“二位醒了。”
赵苒苒一脸警惕坐起身,离了暖帐。
沈灵还盯着眼前姝丽女子,眼中不知是何情绪。
白衣女子见状淡然一笑,“娘子莫慌,奴家这儿暂时安全。”
赵苒苒抿着唇,但见坐在暖帐中一动不动的沈灵,好心提醒道:“沈娘子,方才我们是在林中迷了路,才失去意识的。”
言外之意,二人醒来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饶是再心大的人也会察觉不对。
何况还有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子。
沈灵却没有理她。
白衣女子看向二人,掩唇一笑:“二位是头一遭入我这地方的活人,我如今倒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
她伸出柔荑,轻轻按上赵苒苒肩头,这一摁,赵苒苒顿时察觉身体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同提线木偶般被人牵着走向几案的茵席前跪坐。
女子将一杯茶水送到她面前,“请用茶。”
她旋即唇角挂笑看向沈灵,“这位娘子不妨也过来。”
沈灵二话不说下床走到几案另一边跪坐下来,待女子将茶递到沈灵面前,沈灵颇有礼貌道:“多谢。”
女子闻言又是一笑,愉悦极了,“奴家就是喜欢听话的人。”
赵苒苒与沈灵的状况天差地别,沈灵行动自如,还能轻易喝茶,赵苒苒却动也不能动,只能困于茵席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