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澜周身气压一沉再沉,良久,他微微侧身,冷哼一声。
几个暗卫将屋子翻了又翻,就连房梁也没放过,寻人未果,师少卿强忍怒意道:“翻完了,还不快滚?”
暗卫给了几人一个眼神,几人立即出了屋子。
“师少卿,冒犯了。”他对着始终站在门一侧的人行了一礼。
师青澜重重关上门,彼时已是冷汗直流,他转过身,暗卫苦寻无果的人此时就靠坐在门后,师青澜就站在门侧,恰好将地上的血挡住。
师青澜将人扛上床藏起,又迅速将紧闭的窗户开启一角,扯了顾泽身上的布料挂在窗框翘边处。
“砰——”门猝不及防被人破开,暗卫头头杀了个回马枪。
师青澜猛地关上窗户,掩耳盗铃般道:“大胆!你如今这是作何?就不怕我告诉太子表哥,治你的罪?”
暗卫目光如炬,盯着窗角上染血的一截衣料,他幽幽道:“追——”。
雪下得着实大,不久积雪已然至小腿深。
沈情泡了个澡,翠芽正替她抹蔷薇水。
不知李道玄之前和这丫头说了什么,见着沈情时她没有再抱着她哭,镇定了不少。
翠芽小声嘟囔道:“这大雪下了好几日,替圣人祈福本该只有一月,却因大雪将下山的路给封了,硬生生拖到如今。”
“也不知今岁能否回家过年。”
沈情道:“哪儿过都一样,左右今年耶娘也不会归家。”
心口隐隐的忧虑像潮水里的水草,缠得她呼吸都滞涩几分。
上辈子耶娘走得早,她是被寒风冻透了的孤雀,眼里心里只剩下自己,李知白挡了她的路,她自然能眼也不眨地断了他的生机。可如今不同了——
她身上还穿着阿娘走前替她裁的氅衣,暖呼呼的裹着她,手里还握着阿爷捎来的信,信里全是对她的关切慰问。这些热气腾腾的日子,是她上辈子跪在坟前哭到呕血也求不来的。
若是还像上辈子那般孑然一身,她大可以提着刀闯进东宫,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掀翻那潭浑水。
可现在……指尖抚过领口绒绒细毛,她垂眼,将小脸埋在里面,轻轻吸了口气,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阿娘的味道。
上辈子的血债要讨,但绝不能用这辈子的安稳做代价。
“翠芽,李道玄在做什么?”
“苍王……”翠芽秀眉拧作一团,“娘子,奴婢也不知道。”
“罢了罢了李毓如何了?”
“如今被太子殿下关着,谁也不得见。”
沈情沉思片刻,决定给爷娘写封信,放下狼毫笔,她用符折了只鸟。
符鸟叼着信,抖了抖翅膀,飞远了。
她独自撑伞出门,一路掩人耳目,来到李毓的住处。
周围有不少人把守,她借道家术法偷偷潜入,推开门,正见双眼哭得通红的李毓。
李毓以为是太子身边的人,她正要发怒,却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