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ky甩甩尾巴,两个小家伙睁着天真无邪又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又可怜兮兮,无声求她。
黎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心软:“十五分钟。”
他俩在花园里玩着,黎可叮嘱了小欧几句,自己去了二楼——贺循在书房里,她拖着吸尘器进去了。
。
贺循坐在单人沙发,思绪似乎游离。
搁在手边的电子平板正在重复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冰原和草地,越野车和皮划艇,篝火和啤酒,音乐和笑语,年轻的面孔洋溢着青春和友谊的气息。
骄傲愉快的年轻人,会一起打球吃饭寻欢作乐,也会坐在一起聊各种漫无边际的话题,共同举杯的时候也会喊出友谊长久。
可是各自的人生都有各自的际遇。
贺循失明后,这些朋友都给予莫大的帮忙和安慰,可生活却很难再重聚一起,当行动有了顾忌、谈话有了禁忌,当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照顾贺循的眼睛和情绪,友谊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维度。
热闹的好友群不约而同地开始沉寂,偶尔会冒出几句闲聊,插科打诨地开几句玩笑,有人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对话又戛然而止。
情谊还在,却很难再继续一起往前走。
对于贺循来说,一场隆重热闹的婚礼,坐在婚礼现场和坐在世界的其他角落都是一样,给他一段声音或者音效就已经足够,而最得体的祝福就是不要出席。
“嗡嗡嗡嗡嗡嗡嗡……”
吸尘器断断续续地响,聒噪地打破书房的气氛。
“黎姐。”
“啊……贺先生您喊我?”黎可一脸茫然,看见贺循蹙起的眉心,贴心问,“我干活吵到您了吗?要不……您把视频音量再调大一点?”
贺循手指轻轻一滑,电子屏幕已经熄暗。
他面色冷淡,起身站起来,似乎想往外走。
黎可怎么肯放人。
她凑上去:“贺先生,您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并不搭理她。
“您是不是有点难过?”黎可问,“因为……拒绝了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贺循顿住脚步,拧起剑眉,面对着她,颀长挺拔的身高也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淡声道:“偷听,这似乎不是你的工作内容。”
所谓的精英人士,通常很擅于用身份和气质谈吐给别人压迫感,黎可压根不惧,更何况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眸只是种虚张声势的伪装。
她干笑两声:“除非我失聪,不然我没办法关上自己的耳朵……还是您想把身边的人都换成哑巴聋子?每个人都不听不说不看,那多没意思。”
“我看您这两天情绪不佳,希望您能开心点……我想我年龄比您大一些,事情经历得也多一些……哎,这种事没什么好难过的,人生在世几十年,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不做,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开心嘛,婚礼的祝福固然很好,但祝福也未必要走到现场……”
“多谢你的安慰。”贺循嗓音冷而疏离,绕过她,往外走去。
黎可收起吸尘器,站在他身后,笑道:“我知道您心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