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我这么好的老板?”他眼皮又一撩,那双漆黑锐利完整又毫不掩饰地望着她的方向,“那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黎可咬唇:“您想听哪方面?”
“你自己。”
“我觉得……”黎可目光游离,“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吧。”
“是吗?”他音调如冰。
黎可这时候已经察觉他情绪不对劲,把树莓气泡水递到他面前,笑眯眯转移话题:“您要不要尝一口?非常好喝的气泡水。”
两人的距离靠近,他的眼在追随着她的方位,漆黑沉默的眼睛,眼尾线条尖锐凌厉,似乎想要透过那黑暗穿透她,声调却冷漠:“这阵子过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
她笑着凑过去,试图把那杯气泡水放进他手里,先把这场面混过去,语气真诚带笑:“您试试看嘛?我保证你会喜欢,味道很适合夏天。”
她靠近,他的面孔就自觉针对她、锁定她,他的睫毛浓长,眼睛阴郁,薄唇紧抿,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透明的冰层下裹着层层愠色,让人直觉要敬而远之。
黎可心底已经知道有事。
她假装不知,笑嘻嘻地想把水杯塞他手里,那杯子一碰到他的手背,贺循眉头紧蹙,伸手一挥,果汁杯清脆地砸在地上。
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水和冰块都溅在地上。
lucky在旁边紧张起来,黎可心里也轻轻跳了下,抬头看他。
他有轮廓分明又紧绷冷峻的颊颌线,漆黑碎发挡住冷淡眉眼,漆黑的眼瞳幽深如墨,怒意像冰块沉浮,阴影和光线交织在他空濛瞳仁里,是幽冷发怵的寒光。
黎可轻轻吸气:“您怎么了?”
声音近在咫尺,无辜疑惑又柔弱紧张,信手拈来的矫揉造作。
她说一句话,贺循的怒意就要强烈一分,只是冷白的面孔对着她,连怒火都好像隔着黑暗和冰块,冰冰冷冷:“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
黎可愣了下:“您不是还有几天才回临江吗?”
“谁和你说我要回临江?”贺循逼近她,眉眼阴沉,“你跟何胜很熟?”
黎可矢口否认:“没有。”
他按住岛台边缘,身体俯下凑近,英俊深邃的五官在她眼前清晰放大,他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两道剑眉下漆黑幽深的盲眼似乎要穿破她的谎言,嗓音冷冽如冰:“你叫什么名字?”
黎可没躲,唇边的笑容收敛:“黎可。”
“年龄多大?”
黎可已经知道自己露馅,语气坚硬:“三十八岁。”
“你再说一遍?!”
漆黑的眼睛是阴冷的,尖锐冷漠不好糊弄,握住岛台边缘的手隐隐有青筋浮出,他冷怒的吐息落在她面颊,用气息和热意施给她居高临下的压迫,“你是觉得我的眼睛看不见,很好糊弄是吗?”
贺循讨厌被蒙蔽,正常人一眼就能看透,但对他而言只能暗自揣摩,难以看透、简单又愚蠢的蒙蔽。
一个狡猾的女骗子,他却一步步给她退让宽容。
“你跟何胜关系很熟,不是求职时候偶遇的,而是以前就熟,你是通过他来到这里,甚至你给曹小姐的资料,还有你的健康证明、甚至照片,都是你们俩一起串通造假的。”
他的五官不复温和清冷,而是冷峻凌厉,牵着唇角冷笑,“你的年龄是假的,履历也是假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你家养的那条七八岁的小狗就是你儿子?还是你连儿子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