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尚有无数迫在眉睫的要事去做,无谓在你身上耗费心力。
“所以,晏郎,我们两清。”
“不……”
祝晏挣扎欲起,却因剧痛跌回床榻,只能死死盯着那截尾巴,眼眶湿热一片。
泪水簌簌而下。
“不、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能原谅,怎么能忘、忘记我——
“我宁愿你恨我,将我碎尸万段,将我的血肉掺在酒里喝下去——
“九昭,九昭,你绝不可以放下我!!”
他想忏悔,想告饶,想哽咽哀求,不要把东西还给他。
可所有言语在九昭那双已然彻底平静、再无波澜的眼眸前,都苍白得可笑。
她原谅了他。
也意味着,她决定彻底放下,将他从她的世界与记忆里彻底抹去。
这认知比雷罚加身更叫祝晏痛彻骨髓。
为什么不叫他死在长生台上。
为什么要让他活过来,然后再经受一次生不如死——
如今,除却这条她施舍的、一无所有的残命,他还剩下什么?
万念俱灰,莫过如是。
一股极致的绝望将祝晏猛地攥紧。
就在九欲将初生尾放入他手中之际,他猛地抬手——
并非接过,而是倾尽残存法力,狠狠一击!
嗖嗖嗖——
从他掌心释放的三道金箭洞穿了狐尾的首中末三端。
遭受致命重创,血液洇湿绒毛,原本蓬松可掬的外形逐渐失色枯萎。
祝晏亦在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中,蓦然喷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眉发从黑变白,身躯迅速变小,从修长人形退化为四肢着地的狐形。
……
最终,逸散的魔气消失。
九昭探出的手停滞半空,目光尽处的床榻之上,唯剩一只神态虚弱的白狐。
它狭长的狐眼半挑,从下而上仰视九昭,眼底唯余对于生的渴望,再无一丝属于人的爱意不舍。
不愿被九昭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