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备下,以迎宾客。
不过是表面上的好听说法。
九昭一路走,一路将兰祁带进离恨天最偏僻的殿宇,才砰得一声狠狠关上大门。
“几次三番来我这里受辱,业尊好像认为很有意思。”
有粉末状的尘埃在殿门顶端映亮的光线里无声飞舞,九昭指着兰祁受伤的手,“怎么,你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吗?留着伤口包在手套里,日日品尝痛苦的滋味也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
兰祁对她的讽刺不为所动,淡定寻到长案前的室椅敛衽落座,态度客气,却透出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涅槃凤火造成的伤口,单凭孤的魔体无法自愈,只能麻烦殿下费心了。”
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涅槃凤火之所以被仙魔忌惮,是因为在除了能够让人跨越位阶的压制,拥有重伤上位者的能力之外,被它伤到,不论内伤还是外伤,不由凤凰族吸收掉其中的火灵,是很难被治好的。
九昭很清楚这点——但她同样清楚,如今凤凰族就在兰祁的掌控之下。再加上另一半真血的拥有者也供他驱使,想要治好伤势,不说易如反掌,至少不会令他无可奈何,求到自己这来。
更何况,看着兰祁的模样。
优哉游哉的,也不像是走投无路。
九昭的视线依旧阴沉沉的。
她不在兰祁眼前坐下,转而踱步到另一侧的窗台前。
背对着兰祁,似笑非笑说道:“有那么多凤凰为业尊前仆后继,仅是一处小伤而已,业尊何必要来拜托本殿?业尊又不是不知道,要叫本殿出手帮忙,总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什么代价,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兰祁话音沉静,似乎彻底遗忘了过去的经历。
九昭轻哼一声:“昔年为本殿养兄时,为叫我高兴,业尊做过什么,如今不妨再做一次。”
横竖仙魔恢复邦交与否,他们都是一辈子的敌人了。
由于太过了解彼此,多看一瞬和气的笑靥都觉得出戏至极。
想通这点,此刻又仅剩他们两人。
九昭兀自说个痛快,不料一具体温低于自己的人躯倏忽从背后贴上。
“!!”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被青年的突然靠近激得身体僵硬,“你干什么?!”
可仿佛对方不只为了吓吓她,叫她闭嘴。
那看似清瘦的男性躯体一覆而下,相隔布料,坚实胸膛如高墙般抵着她的后背。
那双不知何时摘去了漆黑手套的手,亦压住她的手背,十指不容反抗地扣进她的指缝,如同被压制着的姿势一般,将九昭双手抬起,抵在墙上,右手的伤口也正好落在与九昭视线齐平的咫尺间。
几日未治,那处显然更严重了。
黑黢黢的血肉被灼干水分,一寸寸皱了起来,大面积袒露的白骨触目惊心。
然而,兰祁像是感觉不到疼:
“昔年孤做过什么——
“未知神姬殿下提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