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是被本殿下说得哑口无言了吗?”
等来等去等不到扶胥的辩白,九昭越发不高兴。她双手撑住桌面站起,倾身迫近坐在对面的扶胥,眉梢眼角跳动着压抑的怒火,“我不和你提过去的事,单论今天,你也站不住理——
“不是说了保持距离吗?那你刚才直勾勾盯着滢罗离开的方向是干什么?本殿最后提醒你一句,我为君你为臣,这场婚契,只有我嫌你人老珠黄腻了你的份,你可别想着能够红杏出墙!”
一通警告完毕,九昭全然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身上散发的醋意有多浓重。
她越说头颅凑得越近,面孔就快怼到扶胥的脸上。
视野里不慎映进她娇艳的嘴唇,气氛紧张的场面倏忽变了个味道。
扶胥的舌尖自动分泌唾液,回味起玫瑰软糕的甜。
他闭了闭眼:“……臣刚才在思考事情,没注意到脸对着的是滢罗宗姬离开的方向。”
“好一个思考事情——
“你且说说,你思考出了什么!”
九昭分毫不让,语调刻薄至极。
那双淬火的凤眸盯住扶胥,仿佛要在他的肌肤上活生生烧出两个洞。
饶是扶胥不喜将未曾发生的事情揣测出口,此际也被她激将得有些忍不住。
他离开石凳,迎着九昭的视线站起:“难道殿下当真认为这些年,她念念不忘的人是臣?”
近无可近时,他淡色的薄唇擦过九昭侧脸,接着面孔不复,抵于九昭眼前的换作玄衣滚边的宽阔胸膛——扶胥的声音低沉,仿佛胸腔血肉亦在发出共鸣,震得人耳廓发麻。
九昭微怔:“念念不忘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扶胥反问:“若滢罗放不下的是臣,为何回回与臣相处,从来不避开殿下?凭借她的手段智慧,要寻个合适机会和臣独处,想必不是难题——总不能说殿下在侧,更有利于倾诉相思。”
距离过近,九昭被男子气息强烈的肌体压覆着后撤一步,左脚绊住右脚,踉跄坐倒在凳上。
她的眼珠胡乱转动起来,显然固有思维受到了冲击。
过了几息,她不确定地抬起眼睛:“她总在我身边挑拨——难不成,暗恋的是兰祁?”
“……”
扶胥无言以对。
或许对于性取向比碧落树还直的九昭而言,同性欢好这件事太过超出认知。
他暗忖再三,犹豫着要不要揭破这个事实。
但蓦然之间,又生出一点难与人知的私心。
他离开位置,来到九昭身侧,决定转移话题:“殿下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几块点心?”
九昭正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想越觉得有理。
那些起先跟她关系好的人,到最后都会跟滢罗关系更好。
唯有兰祁,从头到尾对滢罗不冷不热。
滢罗就是因为得不到兰祁,又眼红他们过去形影不离,才会想把她彻底孤立出圈子——
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