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相信我吗?”
仿佛有些感到受伤,杏杳轻声询问。不等九昭回答,她直接使出十成力气,挣开桎梏,将手腕翻转过来,“兹事体大,臣怎敢忘记发誓,殿下不相信,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叫事实来证明便是。”
没有布料遮盖,那纤细手腕赫然显露在九昭眼前。
深紫色印记透过白绸彰显强烈的存在感,而其上散发的誓言生效气息,更源源不断袭向九昭的灵台。
再度散出仙识探查片刻,九昭的指尖仍留于其上缓慢抚摸。
耳畔,杏杳略带委屈的声音闯了进来:“若殿下还不相信,认定是臣将流言传出去的,索性将臣下狱!”
如此情真意切、真情实感。
再加上完美的血誓印记。
以及完美的忠诚被质疑者屈辱反应。
不知为何,九昭突然想笑。
她克制即将因嘲讽扬起的唇角,问道:
“当年仙魔战场上,被你毒杀的那名凤凰族将领,是叫歧鸣,对吗?”
杏杳脸上的忿忿表情忽得顿住。
九昭接着说道:“他也是曾与你有过婚约的未婚夫婿,你亲手杀了他。”
这些都是发生在过往的事实,甚至因着杏杳大义灭亲的忠义,曾在三清天被当成榜样大肆宣扬过一段时日——不是谎言或者世人未闻的秘密,就无需通过对方的神容变化来区分真假。
九昭将手收回,转手往青瓷盏里倒了杯冷茶。没想好是留在自己这里,还是递出去,她就听见杏杳兀自镇定的询问响起:“陈年往事,臣已经拿行动向三清天表明忠诚,怎的殿下又重新提起?”
“别紧张,本殿不过随便问问。
“你治疗父神半日也累了,要不要喝口茶松泛松泛?”
最后,九昭还是把茶盏递向了对面。
茶盖离开杯面的磕蹭声,如同正在隐秘发生波动的情绪。
耐心等待杏杳顺从自己的心意,饮下一口茶水,九昭用的仍是副老友唠家常般的口吻:“本殿记得,血誓每立下一条,都会在腕上留下对应的痕迹——所以他们也会说,为了手上不长满紫癜,不要轻易发誓。
“你这块紫癜,倘若本殿猜得没错,应是当日父母迫你立下的,有关歧鸣的血誓吧?”
这一猜测,着实唬叫人错愕。
颇有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
九昭想象中的喝水被呛的疯狂咳嗽声虽不曾响起,但杏杳那头也停了啜茶的动静。
她旋即露出一个虚浮的笑容,歪头装作不解道:“殿下,您究竟在说些什么?若令血誓发生作用的对象是那凤凰将领,他早在万年前就已死去,失去了约束者,臣手腕上的紫色印痕怎么可能还存在?”
九昭也跟着笑了笑:“仙魔相恋本就为三清天所不容,哪怕在凤凰族叛天后火速退婚公开指责,依旧有曦葵这一先例在前,为了护住你的安危,强迫你哪怕歧鸣死去,也不得在任何人面前吐露对他的爱意——
“父母之爱子,自然为其计深远。”
随着设想一点一点被铺开,杏杳握在盏沿的手指越收越紧。
她企图负隅顽抗:“这些皆是殿下的猜测,我们的婚事为两方父母做主,我对他的感情岂会——”
“就几日前殿内发生的事,要检验你有否立下血誓是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