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在笑,双眼沉如死水,“只是觉得,我过得不好,你们这些伤害我的人,又凭什么得意?”
从巫逐那头取回力量。
就要同时取回全部的喜怒哀乐。
她直觉自己如同一面空白的屏风,正在被记忆绣上无数的色彩图案。
只是每一色的形成,皆须以针扎入体换取。
“你恨我吗?
“觉得我辜负了你珍贵的信任?”
凤火吸取着心头血精元。
九昭释放的另一道业火,更在吸取兰祁因爱成恨而生的怨意。
与圣火坛中肖似的荧光四散游弋,幻化成为一朵朵黑莲绽放在脚边背后。
她的瞳孔赤红如火:“从我的父亲,到你,你们被我视作世上唯二的家人,我倾尽全部真心,到头来,将我伤得最体无完肤的,也是你们——难道被背叛不应该是你的报应?”
“若不是你的父神想将我利用至死,我们之间根本不会走到这步——”
兰祁张口,咳出一大片血。
血液飞溅在他长睫之上,糊住泰半视线。
他下意识低头,眨了眨眼睛,想要抖落血滴。
余光却落在指间的兽首权戒——
理智稍稍回归少许。
有业火加持,想要转移九昭的力量,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
瞻英殿内设有护持安宁的上古法阵。
而他手上的戒指是开启或关闭法阵的关键。
只要关闭法阵,外面等候的群臣们就会发现祝晏和九昭刺驾的一切。
狐族的秘宝大约还有几转呼吸便无法将他困住——
逃出生天的计谋弹指思就,唯一的麻烦在于:
重伤状态下,他是否能够招架两人的攻击。
前些日子,为了解决九昭提出的麻烦。
他再次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重创了巫劭,此刻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
可就算他不能活。
至少也能拉着他们两个一同赴死。
“同归于尽”的念头甫一产生,兰祁的呼吸复而抖颤起来。
贯穿胸膛的短刃存在感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