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利落地转身走开,却听得背后人怒道:“只问一句便走,你这是真心想帮人吗?”
林臻回过身,走至榻旁坐下,从辛夷手中抽走纱步,重重地勒在她胳膊上,林臻长眉微扬:“若要求人帮忙,便该有求人的态度。”
辛夷深锁眉头,不悦地小声道:“谁求你了。”
林臻没有继续和她计较的心思,只充耳未闻,替她包扎其余的伤口。
辛夷身上的几处新伤皆不在致命的地方,她会不敌对手而昏倒,只因牵动了旧伤所致。
三处旧伤,腰腹上各有一处箭伤,右腿上有一处刀伤。
她忽而觉着……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给啊。”
林臻被辛夷递过来的剪刀打断了思绪,她剪断手里的纱布,抬手问道:“怎么不让船上的郎中来给你包扎?”
闻言,辛夷将眉头拧得更紧了,“船上只有一个男人做大夫,我可不愿让他碰我。”
林臻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须臾便坐起身了。
“等等。”
林臻转过身去。
“想必你也知道我叫什么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辛夷虚拢着外衣,看着她。
“林臻。”她平静地看着辛夷,第一次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个名字。
如今的林臻,仅仅只是林臻。
“那包袱里有一件霁色长袍,我穿着有些长,许是给你正合适。”辛夷说着,抬起下颌指向椅子上的包裹。
“试试吧,林臻。”
*
翌日。
客船停靠在了一座小镇的渡口上,不少人在此处下了船,即便是没到目的地的,也趁着如此机会走下船去岸边舒展舒展身子。
今日是霜降,风卷清云万里霜。
渡口前的街上不少商贩在吆喝着叫卖菊花,一连十多日在船上的乏味生活使得人们瞧见这些花儿草儿的便觉心情舒畅。
几个姑娘围在各色菊花面前称赞摆弄,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片刻功夫后,几人便都伸着脖子往渡口处探看。
如烟如纱的细雾将码头笼罩得似人间仙境一般,此刻恰好有两位谪仙踏云雾而出。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温润如玉,站在一旁的男子则冷若冰霜,二者却又一般无二的俊美不凡。
姑娘们不禁以帕掩口窃窃私语,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这段日子在船上倒也见过,何以他身旁的公子却从未看见过?
辛夷拄拐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地觑看林臻一眼。
那对她来说颀长拖地的锦袍穿在林臻身上正正合适,净了面,用束带缠了胸,梳了发冠,竟真似个玉面郎君。
经过那一行人时,忽有一女子站出来靠近林臻道:“敢问公子要往何处去?同乘一条船,怎的未曾见过公子?”
林臻一时不知作何回应,便顿在了原处,另外几个姑娘见势,也跟着凑上前,各式各样的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