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不和大儿媳妇一般计较,只愤怒的瞪着同样惊惧后悔的大儿子陆定坤沉声说:“回去吧,以后没事少来。”
陆定坤当即灰溜溜的带着妻子于金菊离开了薄扶林……
上车的时候,陆定坤忍不住向于金菊抱怨道:“云清的事儿是家里的忌讳,你知道就算了,怎么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这些?”
于金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忍不住在丈夫面前嘴硬道:“当初陆云清背着家里去干那种危险的事儿,差点连累了陆家被鬼子和白党抄家灭门。现在他死了,他做的那些事也不能提,不能让家里的其他人知道……”
于金菊在陆定坤不赞同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来低:“战乱那些年死的人还少吗?我们好不容易跑来港城,现在日子太平了。你又是陆家的长子,家里的大小事情本就该你来掌管。可老爷子不信你,要信孙子辈,先是云清,再是泽铭……不就是嫌弃我没给你生儿子嘛……”
“好了。”陆定坤阻止妻子继续说下去:“当初生从蓉你难产大出血,是我没照顾好你。但是从蓉这次的确过火了,她该受到点教训。还有于慧莹……就算她是你娘家亲戚,你也不能是非不分……”
“老爷子说的对,这次是该让从蓉受点教训,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陆定坤的话让妻子于金菊觉得他一样狠心,也和陆老爷子一样不喜欢陆从蓉这个女儿。
……
薄扶林陆家老宅。
等众人散去后,一直沉怒的陆老爷子这才抬头对守在身边的陆泽铭说:“你代我去上柱香。”
陆泽铭起身,扶着陆老爷子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经过防水的改装后,灯火通明,陆家的人除了陆老爷子之外,很少有人允许来到地下室。
陆家的子孙后辈都知道陆家地下室是陆家的禁地,所以大家都猜测,陆老爷子把家里的金银财宝都藏在地下室。
可如今陆泽铭扶着陆老爷子到了地下室后才发现,诺大的地下室里,只摆放着一张供台和黑白照。
黑白照上的男人年轻英俊,眉眼深邃,有着和陆泽铭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惜黑白照上的男人,年纪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岁那年……
而从港府晚宴上离开回到家的盛悠然,则接到了四叔托人送来的信。
信中写她找四叔帮忙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信封末尾还附上了一个地址。
第二天盛悠然找借口,离开了家里。
就按照四叔信封上的地址,打车来到了跑马地附近的一处民房里。
民房看起来就是普通村民居住的,有几个古惑仔正坐在屋子里打扑克。
这几个古惑仔见到盛悠然过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盛同志,人关在后院。”其中一个脸生的年轻男人,对盛悠然说。
盛悠然看他一眼,问:“你就是四叔介绍的江海?”
“是我。”
江海看着只有十七八岁,长的不错,就是说话总喜欢低着头,人看着低沉阴郁。
穿着粗布蓝衣的工装的江海,如果走在内地的大街上,就是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工人阶级。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竟然不声不响的帮盛悠然办了一件大事。
“多谢。”盛悠然把装好钱的信封递给了江海:“你和兄弟们辛苦了,这是请你们喝糖水的辛苦费。”
信封鼓鼓囊囊,装了不少港币。
古惑仔一看,全都双眼放光的感谢盛老板。
因为盛老板给钱痛快,所以以江海为首的古惑仔带着盛悠然去后院看人的时候,十分殷勤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