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探首,只看到了一位年纪偏大的阿姨。
“您好,请问文总这会在哪里?”
阿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旋即打起了手语。
沈识善蹙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手语是选修课上学的,自己也是当业余爱好发展了一项技能,并不怎么熟悉,只能连蒙带猜了解了大意。
阿姨说文舒在楼上,她只是过来打扫做饭的,有事情可以上去找她。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沈识善只觉得心里更闷了。
除了正在活动的阿姨,周遭一切都是死物,沈识善觉得自己跟没有道德没有良心的死物没有区别了。
她回到放包的客厅,从里边取出了透明袋,一一检查里边的材料:
当初的资助信函、高中三年的成绩留存单、自己记录的受资使用情况、大学录取通知书、才攒了资助款六分之一的定期存取卡、国家励志奖学金证书、零零散散的校级奖状……
她带这些不是想表现什么以此获得回旋的余地,她只是想告诉文舒,她的资助款没有白花,她现在取得的所有成绩都与她有关。
文舒改变了她的命运,她很感激她。
沈识善下定决心要辞去这份兼职了,并且再也不打扰文舒的生活。
虽然文舒当初资助她时告知了资助款无需偿还,但沈识善当时很认真地告诉了帮助文舒代理的朋友,这笔钱她肯定会还。
即便当时文舒的朋友只当她是在维持自己的尊严。
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她自己挣过钱,知道每一笔钱都来之不易。沈识善不管旁人怎么想,她都认定了这笔钱她必须要还。扣除手术的必要费用,她暂时只能偿还这一部分,剩下的钱她相信自己工作以后肯定可以全部偿还。
沈识善攥紧了怀里的档案袋,来到楼梯玄关处。
没有文舒的同意她不会随意上楼,但她记得每个课间休息的时刻文舒都会到下边检查一圈,她看了眼时间,安静等待文舒下楼的时刻。
她阖眸,深呼吸,思忖了即将要说的话。
感谢的,致歉的,委婉的,坚定的……
抬首的那一瞬,沈识善看到了扶梯边衣冠整齐的文舒。
她换了一身款式休闲的衣服,挽着发,隔着镜片睥睨着沈识善,瞧不清神情。
沈识善仰头远眺她,喉头发涩,视线与她交汇的那一瞬,像是迎来了一场无声的审判。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