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泓恒广场”这四个字,文舒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她没和沈识善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顺坡下了——方才她发问的时候就是在等沈识善现在这句话了。
“行,送你到地铁站。”
沈识善微躬身,像是在向她鞠躬道谢:“麻烦文总了。”
车辆从后门驶出,爬了个坡驶向主干道路。
天色快黑了,雨刮器一遍又一遍扫出视野的清明,文舒的侧颜隐于暗淡之中,双眼却炯炯有神。
车上开足了冷气,文舒手脚都发了凉。
“你冷吗?”她问沈识善。
“不冷。”沈识善如实道。
不多久,车内就陷入了长久的静谧。
沈识善注意到文舒的右手再次戴上了手表,遮住了手腕那道可怖的疤痕。
不知过了多久,沈识善再次出声。
她还记着小晗情绪崩溃时文舒露出的烦躁表情,想要提醒几句:“小晗比起普通小孩平复情绪困难要大很多,她大哭大闹的时候可以抱紧她,越抱越紧就好。”
文舒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原理吗?”
沈识善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文舒:“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个对小晗很有用。”
脑海里还有中午那会沈识善抱起小晗送到楼下和小晗站在楼梯上哭闹被她抱紧的场景,确实很有效果。文舒敛眸,认同了她的说法。
早前她确实判断错了——沈识善确实是个很有经验的特教老师,很耐心,也很有能力。
这么多年了,文舒习惯于基于直觉和经验判断,也不讨厌自己展现出的刚愎自用。心底的那丝歉疚,伴随着耳畔微弱的雨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后视镜里的沈识善坐姿端正,好似浑身都紧绷着。
文舒的视线掠过她,在导航提示快到目的地时,叫沈识善准备撑伞下车。
她清了清嗓子,忽然就咳嗽起来。
“快到了。”文舒说。
“空调是不是开太凉了,这样感冒可能会加重。”沈识善提醒她。
文舒没说话。
车辆靠边停下,沈识善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又小心翼翼地阖上。
她的身影和声音都被大雨激得模糊了,文舒听出她在道谢,侧身时瞥见了那双充满感激的双眼,礼貌地颔了下首。
车辆很快就驶离了,到家时,文舒浑身都是冰凉的,小晗跑去抱住她时吓了一跳。
茶几上的热水已经凉了,文舒握着杯子去了厨房,小晗很快就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