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鸢因为缺席了他小时候的那几年,为了弥补过往遗憾,她总会在特殊的时候给祈临拍照。
照片精挑细选,打印出来存进小相册里,就是他们母子最亲密的记忆了。
祈临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那样为他拍照的。
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所有模糊的照片,余光里陈末野的手落了下来,随后眼睫处才有点陌生的痒意。
直到看到纸巾的边角,祈临才后知后觉陈末野是在给他擦眼泪。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
“都是你的。”跟前的人说,“只要你不介意我拍得不好。”
他低头,错开了那块被洇湿了一点的纸巾,无声地笑了笑:“嗯,你练下技术吧。”
是一种调侃式的打趣,为了遮掩自己刚刚红了眼眶的事情。
但陈末野却沉甸甸地应了一声:“好。”
*
之后的记忆,只有一团模糊。
祈临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正中午,顶着一头乱发起来,懵懂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在酒店的大床中间,身上是陈末野在家常穿的那件短袖,腿上套着短裤……草,短裤也是陈末野的。
大半的记忆回笼,他下意识去摸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半。
脑子里还有点酒后的混沌感,他艰难地起身,摸到浴室。
他对这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浴室的台面上却有两套非一次性洗漱用具,其中一根牙刷的颜色还和他家的一模一样。
祈临刚觉得疑惑,就看到镜面上的便利贴。
[给你买了家里的同款,昨晚上你用过,可以继续用。]
……陈末野这是料到他会断片?
洗漱过后整个人舒服多了,祈临回到房间里,漫无目的地坐下。
他居然真的跟一群只见过一面的人跑到另一个城市了。
发呆之际,余光扫到桌面上零落的照片,这才想起车上小夏说的话。
他醒着又看了一遍,确认陈末野的拍照技术是真的差后,一张张把照片重新收拾好。
陈末野的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祈临依稀记得他说里面就放着衣服和证件之类的,可以用,于是打算把收好的照片存进他包里。
但刚打开背包的隔层,却发现里面已经放了一张照片。
因为是黑色的背面,所以不知道这张拍的是什么。
祈临皱眉,回头数了一遍手上的照片。
二十三张,和小夏昨天晚上说的一样。
也就是说,里面的这张照片……大概不属于校运会的拍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