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见什么都稀奇有趣,一会儿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玩,等到见了路边的野花,又把草丢了去摘花。
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唐骁不由停下动作看得久了些。
自那天赶集遇上,已过去三日。
唐骁起初不知她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回村之后去大伯母家吃饭听大伯母提了一嘴,说唐妙才退了跟他的亲事,转头就跟邻居家的儿子定了亲。
大伯母很是替他惋惜,说唐妙是村子里难得生得好看的姑娘,整个唐家村也就唐国华家的幺女唐绮罗能比得上。
大伯母说这些时,唐骁就默默听着,脑子里浮现那天坐在他车头的姑娘,心想,何止是比得上。
唐骁十七岁的时候正好离开唐家村,北上充军,在军营中度过五载岁月,如今已有二十二岁。
跟唐妙的婚约是由去世的父母定下,可他离开家时唐妙都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唐骁人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情爱了。
回村之后要不是对方上门来退婚,唐骁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婚事在。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长亲已经不在,唐骁也没打算要悔婚。
唐妙因为他跛脚要跟他退婚,他解释过说自己的脚伤只是暂时,但对方不信,还说他脸上有疤,她害怕,不想嫁。
唐骁当即没说什么,同意了退婚,自此两人再无瓜葛。
在军中时唐骁就对女色无甚兴趣,后来成为主上亲信,日日疲于奔命出生入死,就更没时间考虑儿女情长。
选择离军回村也是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至于成家……
唐骁之前没想过,可不知怎地,自从见过那姑娘,便夜夜梦里都是她。
甚至情不自禁地在集市上买下她看过的银簪,他知她还未定亲,却不知她是否介意他脸上的疤痕,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印象,那支银簪也迟迟未能送出。
唐晓想着再等上些时日,等他的脚完全好了,他会找机会向她坦明心意。
唐晓坐在房顶望着人,不知不觉想得多了些,等到回过神时,却见唐绮罗身前站着一名货贩装扮的男子,似有纠缠之意。
唐骁眉目一肃,当即翻身下了房顶。
绮罗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原身的中意之人,卖货郎秦观。
秦观每隔半个月回到清水镇附近的几处乡村挑担卖货,和唐绮罗便是卖货的时候相识。
秦观走遍了附近的村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一眼就动了心思,搁人面前说了些好听话,还送了人一朵绢花,当下便哄得人眉开眼笑。
打听到对方还未定亲,秦观便以为自己有机会,这个月便来得勤了些,还未至半月就又挑着货担来了唐家村,在绮罗家门前吆喝了一阵,却没见着人出来,无奈离开时没想到又在半路碰见。
多日不见,秦观只觉得眼前的姑娘仿似比之前更美了些,一颦一笑宛若春花秋水,端得是妩媚动人。
秦观迫不及待地放下货担上前,眼冒精光,“绮罗,我刚在你家门前寻你不着,原来你在这儿!”
绮罗顿了顿,驻足在原地,想着这卖货郎倒是长得一副斯文样,难怪原身会喜欢,只是绮罗的目光扫了一眼对方胸口,看到那五颜六色的情丝时只觉得晦气!
秦观说完上前,却不见人应声,倒是没多想,只兀自道:“你今儿怎么这么好看?我送你的绢花怎么不戴?是不是不喜欢,我担子上有昨儿新进的货色,你再来挑一朵?”
绮罗不想搭理他,匆匆道:“不用了,我得回家了。”
说完就绕开人准备走,秦观诧异一瞬,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下意识不想让她走,探手去拉人手臂。
“怎么了?你是在怪我没早点来?还是心情不好?”
绮罗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颇为嫌弃地甩开对方,还没说话,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