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打量了她一眼,这姑娘跟两个病人在一起,她不确定她是否没传上,便让在前面带路,又对侍卫说明,她与贺家大姑娘有旧,要过去看看。
侍卫同意了。
马车来到城东后,周围的流民多了起来,皆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来到一座小院门口,贺天凤道:“就是这里。”
谢云溪下车后看了看环境,周围屋舍参差不齐,地上很脏,不远处就有几个裹着黑黢黢麻布躺卧的人,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一动不动。
眼前的院子虽也是一进,却没有他们在乌衣巷的院落一半大,人倒都是不少,见到马车,好些个脑袋从屋里面探了出来。
谢云溪问贺天凤:“你们在这里是与几家合租吗?”
“是,共有六家合租。”
那就是一家一个屋了。谢云溪心里不是滋味,但她知道这大约算是流民中很好的去处了,乱世里人命卑贱,她买了四个半大丫头小子,也就只值五十两银子,勉强一件画缸的价钱。
跟着贺天凤进到院子里最右边的一间屋里,谢云溪就闻到了一股味。屋里黑漆漆一片,她过了一会才看到对门的炕上躺着两个人,躺外面的那人见了她,叫了一声袁夫人,声弱且气急,正是商远的小徒弟商泽。谢云溪对这小伙印象挺深刻,以前跟着他们的时候十分活泼,现在却半死不活了。
里面躺着的商远一动不动,死活都不知道。
再看屋里,也就十来平方大小,还挂了个帘子隔开,里面隐隐有床,应该是贺大姑娘的位置。
谢云溪问:“有灯吗?”
“有!”贺天凤说完,点了一盏油灯端过来。
谢云溪看了看商远和商泽的面色,又问:“你师叔和你师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师叔三天前就开始了,上吐下泻,怎么都止不住……师兄是两天前开始的……”
问清楚了症状和发病的时间后,谢云溪心里有数了,她对贺天凤说:“你师兄身体好,渡过这一关问题不大,但是你师叔不好说,我只能尽力。”
贺天凤喜极而泣,这已经是这几天她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至确诊疫病后,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光犹如洪水猛兽,合租的几家天天指桑骂槐,叫他们赶紧搬走。偏隔离所人满为患,住不进去。
她找到医馆,人家郎中一听是疫病,直接掩了鼻子让她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