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固有的叁色黑白灰,温婉宁是白,进入他的世界也不过是多了一抹本就存在的白色。
陆今安是灰,可自从接触了她以后,他明显变得色彩丰富起来。
而真正让他的世界丰富的,只有霁月。
她像跳入他这汪死水的活鱼,给他的生活充满了生机。
他看到水里生出了久违的菌草,石块下滋生了大量的青苔。
鱼儿在他的世界里翻滚跳跃,给他带去阳光和温暖。
这种感觉他头一次体会,很新奇,但也让他把握不住。
所以当她穿着一身不属于他送出的礼服时,他突然有些释然。
也许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与她的生活天差地别,不适合,不匹配,像两条直线平行,永远无法相交。
陆秉钊打开茶几抽屉,翻出一个鞋盒。
他捧着鞋盒走到她面前,半跪下蹲,单手扶住她的脚踝,慢慢将脚放在他的腿上。
霁月被他一系列操作弄得有些懵,就见他翻开鞋盒,露出里头的黑色细带高跟。
她不识牌子,也不识设计,但看那质感,多半很贵。
陆秉钊脱下她丑陋的小凉鞋,把高跟鞋套进她脚里,调整了下系带位置,再去侍弄另一只脚。
“丝袜颜色有些深,还是你本来的肤色好看些。”
霁月的脚趾不自觉蜷了一瞬,“这是你侄子送的,他是寿星,我总不好反驳。”
陆秉钊神色平和,将她的凉鞋放回鞋盒,又起身伸手扶她:“试一试脚感,如果不舒服的话,我让人送回去调整。”
“不用了,挺舒服的。”
霁月掠过他的手起身,在地毯上踩了踩,“很合适。”
“那就好。”陆秉钊收起鞋盒,语气忽而沉重,“你觉得阿今怎么样?”
步子在此刻顿住,又继续胡乱跺了几下。
霁月随口回话:“很乖,是个好孩子。”
“他对于你而言,如今只差了一岁,可不是孩子。”
陆秉钊沉声:“如果有天阿今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能拒绝。”
霁月张张嘴,还没说话,便被他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我专制,可阿今是陆家的后代,这是他逃不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