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禾真眉头挑得老高,只呵呵笑着,也没说话,耳尖却红了一点,支支吾吾的:“过了这段时间……就退休了吧,可能不做了。”
“多少钱呀?”
兰琼梅没忍住,这个病房也便宜不了,就轻戳了戳她,小声问道:“你t那单位给你报销不?”
兰姨在对面沙发里研究她的病历,闻言噗嗤轻笑出来,被兰琼梅瞪了一眼:“咋了?别嫌我多事,到时候真能报,那不就又是一大笔,你这一顿不得100啊?”
纯成本两倍都打不住。小萧意识到什么,也笑了,打趣道:“哎呦,私人订制吧。”
“噢!哎?”
吕忱恍然大悟,忽然想起来,那天现场是有个帅哥寸步不离跟着她的:“不对啊,成工,你那天那个——”
“咳咳咳咳咳——我头好晕。”
成禾真娇弱地倒回了床上,气喘吁吁:“吕哥,放过我吧。”
等人走了,兰琼梅立刻看向她,哼哼了一声,意思是我还不知道你。
“你同事想说什么?嗯?你不让他说啊?”
“没啥,就是那天抬出来的时候怪吓人的,遇到好人帮我把血擦掉了,人家刚好会做饭……”
成禾真说着说着,声音持续走低。
兰娴毕竟还搁那儿坐着呢,她也不好意思大放厥词,而且要把空间堵死了,以后某人怎么通过啊?现在他都谨慎地白天不露面了。
“你这死孩子,”
听到她伤势,兰琼梅又急又气,抬手抹了把湿润的眼角:“这工作太危险了,你要么离职算了。”
成禾真见势不好,哄了半天,兰琼梅好了点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之前带回来那个年纪大点的小周,他都没来看过你啊?”
“……”
成禾真舔了舔嘴唇。
侍寝着呢。不过白天就暂时隐身了,绝不跟任何访客同屋。因为她目前还没松口。
姥姥这么讲,话里是明显带着不满,还有一丝‘看看,早知如此’的意思。
“他工作忙,之前也来……而且,姥,也不算大呀,”成禾真忍不住掰着手指为人正名;“这,我们才五岁多,以前看着多,那他跳级了嘛,现在就……还好吧?”
兰琼梅絮絮叨叨地往外走。
“还好什么?女大男小,还有精力,你这生活才过得昂扬向上。尤其是你这个性,找大的管着你,你可着回来哭,而且老男人的坏你不清楚!你到时候——”
正好撞见兰娴开门,本来以为她也点了外卖,正待数落,定睛一看,门口站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兰琼梅一怔。
对方站得笔直,也不意外兰娴突然拉开门,只是微微鞠了一躬,音色悦耳平静:“姥姥,您好,身体最近还好吗?”
“外面等挺久了吧?”
兰娴道:“怎么没进来?成禾真不让啊?”
说着,她瞥了眼里间的蝉蛹。已经把自己用薄被子裹三圈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这么有礼貌,又是来探病的,就算是普通朋友,兰琼梅也不好阻拦,便给他让出道,念叨道:“她等会儿要吃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