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分情况。”
成禾真轻轻嗤了一声:“敷衍。”
他们又如常交流,仿佛没有吵过架一样。没有人回头去提,因为她好像从来就是这样,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
离开医院等车时,周颂南忽然问她:“对了,陈小岛是谁?”
偶遇唐海灿那天,他第一次知道了这个名字。这个人的本名很常见,新名字据说是成禾真起的。她们俩之间才会那么叫。
成禾真正头也不抬地玩手机,顺口回答。
“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我都快忘了。”
她回完信息,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下:“怎么啦?”
“没事。”
周颂南说。
晚上七点半,彭城东回上海的高铁。三个多小时,周颂南买的商务舱。
成禾真上车时就有点惊讶,接着苦思,坐到位置上开始很轻地叹气,最后招手悄悄问他:“怎么订这个?太奢侈了吧。”
周颂南:“宽敞。你休息舒服点。怎么了?”
成禾真摸摸后脑勺,犹疑要不要把真心话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算是对他们各自的财务状况稍有了解的。她自己就不说了,五行常年缺钱。而他也没好太多,毕竟甲方都会动不动欠款,之前讲座结束那个教授找不见他,好像就是忙着去要钱了。虽说是给她打了88个,那必定是咬牙大出血了——她给他的戒指花掉了2个半,可戒指能卖啊,这种一次性体验着实不算好习惯。
大家要勒紧裤腰带生活呢,毕竟目前还在同一口锅里炖着。
这种话说出口,会不会有点太伤人自尊心了?好像在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显得她手伸很长。而且好像否定人家行业似得,那周颂南还不当场把她请下高铁。以对建筑的感情来说,沈艳秋有多想扇她上司十个耳刮子,周颂南看起来就多想亲吻建筑女神十次。
“其实吧,我一直挺佩服你的。”
成禾真伸手整理了下他衬衫领子,人就单腿蹲在她跟前,微挑眉头看着她。
她苦口婆心地低声道。
“不说别的,你看你长这样,还能坚持不下海,多么伟大的情操。”
她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几乎遮掉了大半张脸,只有眼睛又亮又诚挚。
周颂南盯着她的眼睛。至于话说了什么,只听了个大概齐。等听进去后,反应了好几秒,才不动声色地问:“所以呢?”
“情况暂时停滞是很正常的。钱要花在刀刃上,你别看现在都说什么是赚出来不是省出来的,我跟你说,几十块钱买一堆,chua一下——一千没了。蒸发。”
成禾真手伸到他眼前,做了个烟花爆炸的手势。
“开源节流,都很重要。”